夜少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杀了父皇，还企图陷害我，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
虽然抓到了夜少荀的死穴，但夜少衍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和骄傲，反而是一脸的失望。
“到南方城治理水灾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真相！”
他的语气冰冷到了骨子里。
“念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本想放你一条生路，谁知，你却诬陷我，欲置我于死地！”
他蹲下身子，将那道圣旨捡了起来，细细端详。
“你这造假的本事，当真了的，只是任你千般算计，都想不到玉玺在李容时手中，父皇怕是没跟你说过，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把玉玺送到了李容时手里。”
“此事唯有帝师知晓。”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位戴着帷幕，眼神浑浊的老者身上。
宽大的帷幕遮住了他的脸，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老者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鞋子，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但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老人摘下帷幕，露出满是皱纹的脸。
马贤贞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夜少荀。
“夜少荀，玉玺已经落入了李家的手中，你这道圣旨上的玉玺印如何来的，哼，分明就是你伪造的圣旨，陛下当初和老夫说，一定会当着老夫的面写遗诏，绝对不会偷偷摸摸地给你！”
马贤贞对着夜少荀破口大骂。
“你伪造圣旨，诬陷景王，当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夜少荀冷声说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
马贤贞眯了眯眼，哂笑道。
“今日我与景王殿下寸步不离，他不可能杀了陛下！我一把年纪了，真要跟景王殿下去御书房行刺皇上，我还能逃得过你的追杀？我与景王更不可能到长廊这里来！”
文武百官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帝师可是帮着夜天瑞打败了夜天凌的人，又在皇上身边忠心耿耿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谋逆之心。
而且如果一切是夜少荀说的那样，帝师走路蹒跚，要是他跟夜少衍一起到御书房，根本没法逃过追杀。
马贤贞气急败坏道。
“夜少荀，你犯下的罪孽，足以诛九族，还不快束手就擒！”
夜少荀自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瓮中之鳖。
马贤贞声望极高，不仅身为帝师，门生遍及朝堂，甚至连魏相都是其门下。
这一刻，魏宏达低着头，屏住了呼吸！
魏宏达虽然卑鄙无|耻，但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师门，更不会为夜少荀出头。
没有人会想到，帝师竟然会站在夜少衍这一边。
全场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夜少荀知道，他败了。
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一字一顿道：“夜少衍，你故意将兵权交给父皇，就是为了麻痹我，让我以为，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可以轻轻松松地拿捏住你！”
夜少衍不动声色，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因为你知道自己手握兵权，我不敢妄动，所以你才故意激怒父皇，让父皇夺去你兵权，又佯装生病，在府内养病，不过问朝政，实则暗中谋划！”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知道我一定会反！”
夜少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夜少衍淡定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夜少荀，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嗯，有一半是对的。”
夜少荀眸光一暗，满是惊惧之色，狐疑地盯着面前这个俊美如玉的男人。
事已至此，夜少衍也不再隐瞒。
“其实，你外祖父并没有交代什么，大理寺卿呈禀给父皇的那些证据，都是我从南方城内搜集来的。”
“你说什么？”夜少衍脸色一白，瞪大了眼睛。
夜少衍像是讲故事一样，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笑道：“我特意派人告诉你，苏策坤交代了很多罪行！”
夜少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被夜少衍玩弄于鼓掌之间。
当他得知自己的外祖父在牢房里交代了一些罪行，他惊慌失措，马上派人去灭口。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夜少衍。
“所以，你早就料到我会杀人灭口，你让人怂恿父皇去关注苏家一案，然后让大理寺的卿将你准备好的证据交给父皇，说那些罪证都是我外祖父承认的。”
他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说道：“父皇便信以为真，因为一切证据死无对证！”
“你让父皇对我失望，开始打压我，你清楚我的身份，也知道我自己知道自己身份，你猜我会慌，便会主动出击。”
“父皇恨你，更恨你的母后，你自知母后难逃一死，便故意挑拨我与父皇之间的关系，让我与父皇反目成仇，到头来，两败俱伤，而你却能从中渔翁得利，为你母后争取一线生机！”
夜少衍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冰冷的眸子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觉得自己那点小九九，那点小手段，在夜少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呵呵呵……”夜少荀长笑一声，一边笑，一边流泪。
“好一个夜少衍！”
“父皇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有罪，一切证据都是你伪造的？”夜少荀的眼眶有些湿润。
夜少衍负手而立，气定神闲，淡淡道：“那些罪证，皆是你所为，我何曾作假过？”
夜少荀输得一败涂地。
其实，夜少衍只是想看着自己和父皇争斗而已。
他双目赤红，猛地一挥衣袖。
“今晚杀光他们！”
事已至此，夜少荀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反正都是要死的，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他那些躲在暗中的手下开始将文武百官们围了起来。
文臣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浑身颤抖，对着夜少荀破口大骂。
“你这畜生，竟敢在皇宫中大开杀戒！”
夜少荀冷哼一声，“无毒不丈夫，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统统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的亲生父亲忽然大喊：“少荀，不可，你娘还在夜少衍手中。”
夜少荀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犹豫，最终还是低吼道。
“杀，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