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老朽是青冥界的采药人……”老者咳嗽着，吐出几口黑血，“黑雾突然降临……只有我逃了出来……”
楚尘心生怜悯，正要上前搀扶，体内的太初道种却突然暴动起来，向他发出强烈警告——危险！极度危险！
“小心！”楚尘猛地后撤，太初仙剑横在胸前。
老者见状，脸上的哀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狞笑。
“真是……敏锐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不愧是太初道种的持有者……”
“不愧是太初道种的持有者……”
老者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楚尘眼前的景象已天旋地转。
脚下的虚空碎裂，他和寒月一同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幻境！”寒月的惊呼声从身侧传来，“小心，这是玄策的拿手好戏！”
楚尘想抓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
下坠感突然停止，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
天空悬挂着三轮黑日，地面龟裂的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寒月？”楚尘环顾四周，不见剑仙踪影。
“我在这里。”
声音从背后传来。楚尘转身，看到寒月站在不远处，但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烁着陌生的光芒。
“你没事吧？”楚尘警觉地按住剑柄。
“当然没事。”寒月缓步走近，“我们得赶快找到道种碎片，不是吗？”
不对劲。楚尘的太初道种在体内剧烈震颤，向他发出警告。
眼前的“寒月”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留下一小滩黑水，而真正的寒月绝不会如此。
“站住！”楚尘拔剑出鞘，“你不是寒月！”
“寒月”突然大笑，面容扭曲变形，身体如蜡般融化，最终化为一团人形黑影：“真可惜，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
黑影的声音与玄策仙君如出一辙：“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迟早都是黑雾的一部分。”
它张开双臂，荒原上的裂缝突然扩大，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如潮水般向楚尘涌来！
“雕虫小技！”
楚尘挥动太初仙剑，灰蒙蒙的剑气横扫而出，将最前面的触手斩断。
但断掉的触手落地即化为一滩黑水，随即又凝聚成新的触手，源源不断。
“没用的，楚尘。”黑影讥讽道，“在这幻境中，我的力量无穷无尽。而你，只会力竭而亡。”
楚尘咬牙，尝试调动时空凝滞能力，却发现幻境中法则紊乱，根本无法施展。
触手越来越多，他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就在危急关头，一道清冷剑光突然从天而降！
“破！”
真实的寒月剑仙破开幻境一角，如月光穿透乌云般降临。
她手中长剑绽放出刺目银光，所过之处黑雾触手纷纷退避。
“寒月！”楚尘大喜。
“别分心！”寒月落到他身旁，背靠背站立，“这是玄策的‘心魔幻境’，必须找到阵眼才能破除！”
黑影见状，发出刺耳尖啸：“师妹，你总是坏我好事！”
它身形暴涨，化作三丈高的巨人，一拳砸向两人。
寒月挥剑格挡，却被巨力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的伤……”楚尘担忧道。
“无碍。”寒月擦去血迹，“玄策分身的力量源自黑雾，普通攻击无效。必须用太初之力！”
楚尘点头，将太初仙剑高举过头。
剑身星河图案再次活了过来，但这次出现的不是温和星光，而是一股深不见底的黑暗能量！
“这是……”寒月瞳孔骤缩。
剑身上的星河倒卷，化作无数黑色锁链缠绕住玄策分身。
更惊人的是，这些锁链竟在吸收黑影的力量，如同饥渴的野兽。
“不可能！”黑影惊恐挣扎，“太初仙剑怎么会有黑暗本源？！”
楚尘同样震惊，但他没有停下。
顺着剑身传来的感应，他猛然看向荒原某处。
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缝，透出外界的光亮。
“阵眼在那里！”
寒月会意，两人同时出手。
太初仙剑的黑暗锁链与寒月的皎洁剑光交织，形成一道灰白相间的能量洪流，直击裂缝！
“不——！”
玄策分身的尖叫戛然而止。幻境如玻璃般碎裂，两人重新回到天辰界入口处。
那个伪装成老者的黑影已经消散，只留下一缕黑烟袅袅升起。
“成功了？”楚尘喘着粗气问道。
寒月警惕地环顾四周：“暂时。玄策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她看向楚尘手中的太初仙剑，眉头紧锁，“刚才那是……”
“我也不清楚。”楚尘检查剑身，星河图案已经恢复原状，“好像剑里封印着什么。”
寒月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先进天辰界吧。我担心玄策已经派人捷足先登了。”
两人转身踏入空间裂缝。穿过一层粘稠的时空屏障后，眼前的景象让楚尘倒吸一口冷气。
天辰界内部比外界看到的更加破碎。
大地呈不规则的板块状漂浮在虚空中，有些倒立，有些倾斜，完全违背常理。
更诡异的是，这里的重力方向似乎随时在变，上一刻还站在地面上，下一刻可能就变成了“墙壁”。
“跟紧我。”寒月取出一枚玉简，上面浮现出模糊的路线图，“道种碎片应该在中央废墟。”
他们小心地在漂浮的陆地间跳跃前进。
途中，楚尘注意到某些地块上残留着古老的建筑痕迹，还有巨大的骨架化石，不知是何等生物所留。
“天辰界曾是上古战场。”寒月解释道，“传说太初仙帝在这里与黑雾展开最终决战。”
楚尘想起幻境中太初仙剑的异常表现：“寒月，你确定太初仙帝是在对抗黑雾，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
“而不是试图掌控它？”楚尘说出心中的疑惑，“刚才仙剑中出现的黑暗力量，与黑雾极为相似。”
寒月身形一顿，转身盯着楚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太初仙帝是仙界守护者，怎么可能……”
她的话突然停住，瞳孔微缩。
楚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悬浮陆地上，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金甲、红披风，正是玄明仙界的修士装扮。
“玄策的人。”寒月声音冰冷，“看来我们猜对了，他们已经来过。”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中央废墟。这里曾经是一座宏伟宫殿，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而在废墟正中央，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灰色晶体，散发着与楚尘体内道种同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