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本就心急如焚,此时听闻蒋睛这番言论,顿时怒火滔天,如火山喷发,不可遏制。他本来就站着介绍情况,此时猛然转身,将双手撑在办公桌面上,身形挺得笔直,双眼死死地瞪着蒋睛,明显带着愤怒责问道:“蒋秘书长!”
“你知不知道?现在长江新港,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那黑三资本和华彩公司的人,就像一群恶狼,都要冲进长江新港办公室了!你却还在这里强调这些繁琐的程序和所谓的风险!!是!长江新港当前确实经历增资扩股,还存有历史遗留问题!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要知道,当前,以华彩公司牵头作恶的资本,通过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影子账户,正在疯狂吸筹,他们多个账户持股比例,很可能马上触及举牌线!这时候,你还要讲程序、谈审计,就是在给资本留出从容布局的时间,让他们把长江新港一点点蚕食殆尽!”
蒋睛被路北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得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是,蒋睛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老将,面对这样的情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在甩了下秀发后,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故作镇定,冷冷回应路北方道:“路北方,我理解你的急切心情!但急切,有什么用?这不能成为忽视风险的借口啊。国有资产重组,涉及的是全省人民的利益,容不得半点马虎。如果我们仅仅因为时间紧迫就仓促决策,一旦重组失败,造成的损失,将不可估量,到时候我们如何向全省人民交代?!”
路北方满头大汗,额上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再扭头,手指指着投影仪上面的数据和图表,提高声音道:“大家看看这些数据!长江新港的股价,已经连续暴跌。资本的围剿,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如果我们现在不果断出手,等审计组查完、第三方评估完,长江新港早就被资本吃得连骨头碴都不剩了!蒋秘书长,你总是强调风险,可你有没有想过,最大的风险,就是我们错失这次重组的最佳时机!若这样,你将是这次损失的最大罪魁祸首!就是全省人民的罪人!”
被路北方这么一扣帽子!
蒋睛也火了!
她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脸上如同寒夜中的冰霜,带着几分凌厉道:“路北方,请你注意说话的言辞!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反对的不是长江新港和浙阳轻轨的重组,而是反对用一个风险未明的方案仓促来决策这项决策。你作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理应有责任对每一笔国有资产负责,对全省国有企业负责!”
“责任?” 路北方冷笑一声,向前一步逼近,目光如炬般死死锁定蒋睛,声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蒋秘书长,你别跟我谈责任!你口口声声说风险,说程序,可偏偏对资本的狼子野心视而不见!我想,这肯定与华彩公司的南宫悦儿,这半年来频繁出入省委大院,与你私交甚密有关吧?难道,你嘴里的责任,就是在此刻,帮着她说话,把国有资产,好拱手让给那些资本家!!”
路北方此话一出,常委们个个面露惊愕。
他们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谁也没想到路北方会在这种场合,揭蒋睛的短,语气里满是质疑,毫不掩饰攻击她与对方的关系密切。
“你胡说!” 此刻,蒋睛知道,若再不拿出态度,还真让人误会了!她的身子,猛地站起来,脸色通红,纤细的手指,指着路北方,微微颤抖着道:“路北方,你休要血口喷人!是,我是认识华彩公司的南宫悦儿,但现在所有常委在这?我何时为华彩公司,说过一句倾向性的话?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是对我的人格侮辱!”
接着,蒋睛深吸一口气,继续回怼路北方道:“我警告你,路北方,你在省委常委会这样的重要场合,造谣中伤同志,这不仅是人身攻击,更是公然违反政治纪律的严重行为!你这是在挑战组织的权威,是对整个省委班子的挑衅!”
话音落下时,她胸口仍在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路北方,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眼神中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蒋睛在工作这么多年,一直秉持着公正廉洁的原则,为全省的发展尽心尽力。你仅凭主观臆断就对我进行这样的攻击,是对我的极大侮辱!纪书记,您可得为我作主。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我觉得,路北方,这就是肆意在攻击我、诋毁我!”
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大家都看出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省委书记纪金来,此时不得不出面主持局面了。
他脸色沉得如同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声音沉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好了,都给我冷静下来!”
接着,纪金来又道:“当前,我们的核心议题,是长江新港的重组方案,不是搞人身攻击,你们互相指责,这算啥事?!路北方,你在省委常委会这样的决策场合,对同事使用带有质疑人身立场的言论,这很不妥当!我们是领导干部,不是街头的小摊商贩,不是地痞流氓!”
随后,纪金来转向蒋睛那边,语气稍缓,但眼神中充满满愤恨道:“蒋睛同志,你也不必过于激动。常委会是议事决策的地方,有不同意见可以理性争辩,而不是纠结于言辞细节!我们要以解决问题为导向,不是以情绪,来影响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