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绣感觉到不对，张了张嘴：“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她嗫嚅了半天，也没能解释清楚。
在场也没人愿意去猜她到底在想什么。
“够了。”厉寒霆用力一闭眼，沉声：“如果还想在厉氏继续工作，就不要再做这些无所谓的事情。”
他乌黑的眼底满是冰冷：“厉氏的员工，还没沦落到要做兼职的地步。”
苏明绣的心口一痛。
“你在怪我？”她泪眼婆娑：“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想更努力一点……是，我不像姜小姐这样出身富贵，长相漂亮还家境优渥。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过上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只是在很努力地生活啊！”苏明绣质问：“我承认我粗心大意……可是我根本不是故意的。明明没有人出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指责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姜茉：？
“勿cue。”她一点下巴：“就是会投胎，羡慕不来。”
她诚心建议：“苏小姐如果真的很嫉妒，人生重来比较快。”
苏明绣：……
她愤懑的情绪被打断，表情有些僵硬。
厉寒霆刚软下去的心又变得冷硬：“人生来不同。”
苏明绣大受打击。
人生来不同，所以她只能艰难挣扎着生活，姜茉却可以姿态漂亮地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而他也是生来就高高在上，是她本不该触及的人。
可是——
她不甘心。
苏明绣红着眼睛哭喊一句：“我喜欢的厉寒霆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哭着跑走了。
厉寒霆表情更加阴沉，看看站在旁边全副武装的三人，质问：“茉茉，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这几位的身份？”
大家都穿着滑雪服、戴着护目镜。
厉寒霆跟傅知林和姜涵又没多少接触，没认出来来也很正常。
姜茉歪了歪头：“苏小姐都哭着跑走了欸，厉大少还在这里问我其他人的身份？”
她满眼都是失望，摇了摇头：“你好冷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
厉寒霆：……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苏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低声道：“不过是公司员工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恍然中仿佛感受到几分轻松。
他想，也许他从最开始就错了。
他不否认自己对苏明绣很有好感，喜欢她的单纯善良和莽撞天真，喜欢她元气满满、百折不挠。
经历过厉家的糟污，面对苏明绣白纸般得干净，他如获至宝。
因此更加怕她受到伤害，才会假意追求姜茉，让姜茉来做挡箭牌，以免他的敌人注意到苏明绣。
可这段时间以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他有时候也会想，假如跟他相爱的人是姜茉，她一定能站在他的身边陪他披荆斩棘。
轻松应对一切麻烦。
厉寒霆的神情不自觉缓和了许多：“我难道连关心茉茉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姜茉一点头：“不然呢？”
她说：“你我本无缘，全靠你花钱。花钱买vip也是有时效性的，厉大少该不会以为区区一点小钱，就能获得终身会员吧？”
姜茉：“挺贪啊。”
厉寒霆：……
他那是花了一点小钱吗？
谁家的会员敢要那么高价钱？
放弃跟姜茉讨论这些，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三位是？”
他的目光重点放在身形最高大的男人身上，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该不会是，上次在餐厅碰到的那个小白脸吧？
“家庭亲子活动，还不明显吗？”姜茉：“这是我的亲亲心肝小宝贝哇。”
傅宴深抿了抿薄唇，不让勾起的弧度太明显。
厉寒霆却脸色难看：“茉茉，你一定要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吗？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够用心，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他满是敌意地盯着傅宴深，道：“只要你原谅我，我认打认罚。但你不要找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气我，好吗？你是女孩，跟这些不正经的人走太近，对你的名声不好。”
姜茉：？
“你没事儿吧？”她问：“我没记错，厉大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
厉寒霆皱眉。
姜茉：“你爹味好重啊。”
姜茉：“我爸都没管这么多，厉大少以什么身份管呢？”
厉寒霆心脏微沉。
从前是他吊着姜茉，从未给过她名分。
现在却化为刺向他的利剑，割掉他的舌头，让他哑口无言。
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姜茉真的变心。
莫名的，他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格外在意，总觉得他危险而又充满威胁性。
见男人跟姜茉站得很近，他心里莫名就急了，脱口道：“这些我们可以慢慢聊。我不喜欢这个人，茉茉，我跟他，你选到底选谁？”
莫欢歌：？
她小声嘀咕：“好像在姜小姐眼里，你也没有很重要？”
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都能看清楚他的地位，厉寒霆怎么心里就没点数呢？
厉寒霆：……
他假装自己没听见，固执地看着姜茉。
好像这样就能逼她更快地做出抉择。
“厉大少。”姜茉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潋滟的眸子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你怎么会问这种话呢？”
见状，厉寒霆的心底反而略微放松。
她是觉得为难了吧？
为难好。
为难就证明，他在她的心里也不是那么不值一提，至少让她纠结难舍。
他微妙地庆幸着，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为能跟他看不起的小白脸一争高下而自豪。
“你看我的小心肝就不会问我这种问题。”姜茉谴责：“厉大少，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厉寒霆：？
姜茉：“都是我鱼塘里的鱼，你们兄弟间要和平相处。”
厉寒霆不敢置信：“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夫一妻制。你难道还想让我跟他……”
他黑着脸，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共同分享”这四个字。
荒谬。
他堂堂厉家大少，难道真的要跟别的男人分享同一个女人？
简直是贻笑大方。
姜茉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
她海獭鼓掌：“厉大少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