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秦妖躲开了秦泽伸过来的手，斟满酒水的酒杯摇摇晃晃，洒出来了几滴，美眸眯了眯，
纤纤玉手一抬，清冽的酒入喉，沾了些在唇上，红唇娇嫩欲滴如清晨着了露水的牡丹花瓣。
秦泽看了眼自己抓空的手：“……”
没什么，也就挺丢脸的吧。
“秦泽，身为后辈，是不是该孝敬孝敬你老祖宗？”
似看出了秦泽心中所想般，秦妖好笑地勾了勾红唇，拿过案几上的酒壶斟满酒，
直到酒溢出来了才停下，白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扑鼻醇厚的酒香。
让秦妖眉梢微微上挑几许，纤长白皙的手指执着酒杯晃了晃，肆意又随性，看着秦泽，眼带戏谑调侃，
“小妹想要什么？”
秦泽拿过秦妖手旁的酒壶，温润脸上满是无奈妥协和纵容，看来小妹真的是醉得不清。
秦妖把秦泽对自己的纵容收入眼里，脑海里浮现轩辕赢对自己胡闹的纵容宠溺，
两人情浓时缠绵缱绻的一幕幕，最后，是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贤妃，轩辕赢对贤妃的在意。
秦妖眯了眯眸，眸微抬下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酒滑入喉中，带起几分苦涩，
再抬眸看向秦泽手里的酒壶，秦泽毫不犹豫拿开，意思很明确了，别妄想再喝，
秦妖挑了挑眉，倒也没继续坚持要喝，放下酒杯，撑着下巴，
绝美的脸染几分酒后红晕，潋滟美眸醉态迷离，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红唇轻掀开了口，
“给祖宗我叫二十五六个清秀的小倌儿来，就算是你作小辈的孝敬我了，嗯？”
轩辕赢后宫二十五六个女人，那她就要有二十五六个小倌儿，带回凤鸾宫里养着，
碰，就算了，轩辕赢不忠，她不能不贞，养着，她心里就舒服。
秦泽翩翩白衣的身形就是一个趔趄，好半晌才稳住，他家小妹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从前公然往皇上头上扣绿帽也就罢了，这次更出息了，一扣就是二十五六个，
秦泽轻咳一声，才把秦妖这一番语不惊人死不休，带来震撼冲击惊吓的情绪压下，看着秦妖问出了心中的答案，
“小妹可是与皇上吵架了？”
方才在贤虞宫里他大概扫了一眼，后宫嫔妃娘娘，自家小妹除外，得有二十五六位，自己小妹和皇上间，也是有些不对劲的。
秦妖没有回答，只是红唇轻抿着，似在思量权衡着什么，
除了雅间窗外传进来，的嘈杂声外，有片刻的无言，良久，才响起秦妖的清冷的声音，
“弑君，秦家会如何？”
她原本觉得，轩辕赢心里有了贤妃就有了吧，她弃了他就是，
她有成千上万的用手段去折磨、亦或者报复轩辕赢和贤妃，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她嫌脏手，他们亦不配，若就这般放过他们，越想，她越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所以还是杀了吧，痛快了事，一了百了，这才符合她上辈子惯有的做派。
但她还有顾虑，那就是现在的秦家，秦家父母，待她不错，秦泽，也是。
秦泽：“…………”
静默，良久的静默。
秦妖也不急，就这么撑着下巴静静看着秦泽，等着秦泽的回答，
秦泽也看着秦妖，秦妖脸上虽然有醉态，但神情却极为认真，认真得让秦泽恨不能这只是自己一场荒谬的梦，
“株连全族，背负大朝千古骂名。”
最终，秦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认真回答了秦妖的话。
秦妖挑高了眉梢，看了眼秦泽，好半晌才收回眸看看摆了摆手，几分意兴阑珊，
“那算了。”
见自家小妹放弃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秦泽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见秦妖眼神漂浮看向窗外，喃喃自语，
“都没落成这样了，后辈不争气啊。”
秦泽：“……”
为什么他还真就感觉有点惭愧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能怪他有这种心里本能浮上来的想法，
毕竟比起秦家三百年前最开始时候的辉煌，现在的秦家，真的半点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秦妖的话太过震撼，以至于两人都没注意到，本吵吵嚷嚷的风月楼，
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了下来，等秦泽缓过来发觉不对的时候，雅间的门就已经被打开，
轩辕赢高大伟岸的身形出现在雅间门口，那一张俊美如神袛的脸，狭长的凤眸没有任何温度，
周身帝王的威压裹挟着可怖的戾气，明明是四月渐暖的天，却是让人有置身寒冬大雪的错觉，刺入骨髓的冷。
从未见过皇上动怒如此，秦泽心底一凛，起身来到轩辕赢面前，白衣袍袖垂落行君臣礼，
“臣参见皇上。”
秦妖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风景，闻得动静，懒懒转过了头，
看见立在雅间门口的轩辕赢，醉态迷离的美眸微眯了眯，脸上有过不加掩饰的嫌弃，
也只是稍稍停留看了轩辕赢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转过了头看窗外的风景，
嗯，里三层外三层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官兵，把整座风月楼都围了起来，轩辕赢，好样的。
轩辕赢眸光紧紧跟随着秦妖，看着秦妖望着自己半点情绪波澜也没起，毫不在意收回的眸，
宽大披风下的手掌兀地收紧，从始至终未看秦泽一眼，视线牢牢落在窗旁那一道纤细的身影，薄唇轻吐，
“滚。”
秦泽深知帝王现在正气头上，自己未经过允准甚至未告知，擅自带小妹出宫，却是不该，遂退了一边让开了道。
轩辕赢大踏步迈进了雅间，几息间就来到了秦妖面前，压抑下心里滔天的怒火，伸手，
把已经整个人趴在窗边的秦妖捞进了怀里，萦绕淡淡牡丹花香娇软的身子入怀，惶恐颤抖的心才稍感安定。
“脏。”
娇软因为沾了酒，而醉态软绵的一声，却是跟千斤的重石一样，狠狠砸在轩辕赢的心上，
轩辕赢高大伟岸的身躯微僵，也只是一瞬，抱起秦妖起身，迈开大步离开的雅间，
行至门槛，轩辕赢脚步停下，狭长的眸落在了秦泽身上，眼里的凌厉如利刃，开口冷寒，
“今晚的事，孤明日再与你好好算。”
看着抱着自家小妹，被官兵包围着离开渐行渐远帝王高大的身影，秦泽讪讪摸了摸鼻子，
何止明日，这么大阵势，家中肯定知道了，今晚回去，爹和娘就得和自己好一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