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北上的火车包厢里，王兴国对赵刚说：“老赵，这次黑龙江之行，咱们的担子可不轻松啊！政工和管理方面的人才，你都安排好了吗？”
赵刚一直在研究手里的文件：“政工干部都抽调好了，但是管理干部可不容易。毕竟黑龙江的工矿企业，一直运转良好，这些人还是有些本事，不能都换了吧！”
“我这也一样，按理说，做技术的就应该唯才是举。但换一句话，科学是无国界的，但是科学家有。话说黑龙江的工程师技术是真不错，其中哈尔滨工业大学，原名哈尔滨中俄工业大学。这个大学的铁路建筑系和机电工程系，一点都不比苏联的水平差。至今他们的许多老师、教授还有很多的苏联人。咱们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让这些厂矿学校里的人才，为我们所用。”
“兴国，你主意不是很多吗？怎么现在没招了？”
“看老赵你说的，办法都是现成的。威逼、利诱、谈感情、画大饼，这些都是信手拈来。但咱们不是打短工的，眼光要放长远。咱们要将他们，变成我们。就要给他们施展才华的机会，但是人心隔肚皮啊！”
“还是兴国你看的明白，咱们要是不给他们机会，他们都没有机会为祖国做贡献。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仅为军阀做过贡献，还为小鬼子、老毛子做过贡献。东北沦陷这么多年，能混上个一官半职的，怎么可能是忠贞之式？”
“是啊，现在上大学的，怎么可能是普通家庭？咱们又不能一棍子打死。老赵，你知道吗？我对辽宁和吉林的工业发展十分不满意。从规模上讲，不论辽宁还是吉林都是全国少有的工业重地。工厂、学校、科研单位都不少。但是这两个省目前还都在吃老本，据我所知，就是本地人根本参与不进去。”
赵刚听到这里，有点反应过来了：“这就是垄断和阶级固化！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我们在基层岗位工作。基层的工人明知道自己努不努力都是一样，自然也就没有人浪费力气了。相反，所有人都知道。做出成绩，立刻就会被提拔，这样就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咱们总装备部还是军工部时就是这么做的。”
王兴国苦笑的说：“要不怎么说是，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可以同患难，不能共富贵。人人都反对垄断，人人都想要垄断。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你没说，我怎么听说？”赵刚没好气的说道。
“有一个县长的孙子问：爷爷，爷爷！我长大能当县长吗？县长爷爷回答道：当然能了，你爷爷我就是县长。县长孙子又问：爷爷，爷爷！我长大能当市长吗？县长爷爷立刻说：那不行！县长孙子不解道：为什么啊？县长爷爷说：因为市长也有孙子。”其实不仅是官位可以被垄断。后世的三代铁路人，五代烟草人，甚至都有了学阀。就是知识都要垄断，后世的着名大学只有一半是通过高考。研究生要有面试，还有部分博士都变成申请制，普通家庭的孩子翻身变得越来越难。导致有人躺平，就这互联网上还骂声一片，说是什么年轻人不努力。
赵刚总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这个垄断，不是说只有资本主义才能发生的吗？这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结果。为什么会出现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咱们的制度的核心可是为人民服务。”
“人家可是世世代代都在为人民服务，你一个被服务的，应该对服务你的父母官感恩戴德。人家服务你们这么多年，不就是住好一点，吃好一点，钱多一点。偶尔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你们都没有被逼得造反还不感恩戴德？所以这些地方的老百姓，自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砰！赵刚一拍桌子：“王兴国，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老赵，按理说地方的领导，有很多也是咱们的首长。咱们没有权利管人家，他们插手地方企业。将地方企业搞得半死不活，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尤其有很多从军工系统走出去的，也是被咱们保护的太好了，现在生活艰难。说实话，我出面要人，没好使。对方的理由是：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技术骨干。你是没看见，招待我的那一桌饭菜。我就是不明白，都是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唉！我都说不下去，不过我是知道什么是利欲熏心了。”
赵刚沉默过后问道：“兴国，你说的是普遍情况，还是个例？”
“在咱们军工系统是个例，但是在地方就是普遍情况。你也不要感到自豪，我告诉你，就在军工系统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你我弄下去。咱俩可是挡了不少人发财的路了。我带的学生多，也庇护过很多人。已经有很多人提醒我了，让我小心某些人。所以老赵，你也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在京城已经是遍地的流言蜚语，要是光听留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鳌拜鳌少保呢！你也别笑，你是九千岁魏忠贤。”
原本一脸笑容的赵刚立刻冷起了脸：“就是奸臣，也不能是太监吧！所以咱们两个去哈尔滨，其实是去避难？”
王兴国立刻竖起大拇指开始给赵刚点赞：“这两天你没在北京工作，首长对我交代了，咱们俩到黑龙江。一定要将黑龙江的工业体系梳理明白，又是军工体系，工作要细致。所以我估计咱们俩要在黑龙江工作个一年半载。”
“这也是首长的拳拳爱护之心，咱们就当将办公室搬到黑龙江工作了。”赵刚倒是看的开。
“唉！我在北京还有很多项目呢，看来只能通过电话和电报沟通了。”
“咱们第一站就是哈尔滨工业大学，兴国你有什么计划吗？”
王兴国笑着说：“你要是说这个话题，我可就不困了。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