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一道灵光闪过。
之前老乞丐还特意提醒过他，让他多加小心，不要被抓去当成活人祭品。
孟柯之前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就算需要活人当祭品也不可能找危险系过高的自己。
如果非要将他当成祭品，只能说明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没有几个活人。
包括他之前杀的那些人类，还有什么治安局，通通都不是人。
孟柯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真相。
冷汗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背部。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孟柯直接来到那个还在缓气的护士面前。
“咳咳，你有什么事吗?”护士一边生着气，一边好心的询问孟柯。
孟柯无声展开虚无之界，手里很快就多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这个护士。
只是照片上的她显得格外的恐怖。
整个身体挂在厕所的灯上，双腿悬空，风一吹整个身体都在一摇一摆。
“这个女孩长得挺可爱。”护士随口夸了一句，看着照片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咦……这照片上的人和我好像啊。”
孟柯点头，“没错，这上面的人就是你，你仔细想一想，有印象吗。”
女孩却哈哈大笑起来，“绝对不是我，我可不会做出自杀那样的蠢事。”
孟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真实之镜的作用，在真实二字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它不仅可以推测别人未来的路线，还能还原曾经发生的事情。
孟柯看着她道，“你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一具拥有肉体的傀儡。你好好想想，现在的你是真的存在吗?”
护士刚想反驳孟柯的话，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大段，奇怪的记忆。
记忆中的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最后被一个女人揪去了厕所。女人重重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好疼好疼，却没有办法反抗。
最后她被那个女人打昏，吊在了厕所上……
死去的记忆突然苏醒，护士一张嫩白的脸布满了青黑色。
消失的鬼气重新遍布她的全身，变成一个真正的鬼灵。
她猛的站起来，脸上和善消失，走到那个还在吐泡泡的男孩面前，将他整个人提起，往水里摁去。
“你不是说自己是鱼吗，那就一辈子都呆在水里！哈哈哈……”
“救命，救命……咳咳……”
小孩很快就发出了呛水声，护士却哈哈大笑起来。
她眼神发狠，手下动作越来越用力，鬼气凌厉似一把出鞘的利剑。
孟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在小孩快要失去呼吸的时候，突然开口，“你怕什么，你早就死了，这水淹不死你。”
“咕噜噜……”
小孩挣扎的力度突然大了些。
孟柯继续提醒他，“你忘记了吗，你早就被你的后妈扔进水里溺死了。”
小孩一下僵住，接着身体迅速发肿发青，鬼气四溢，他猛地挣脱护士的手，尖锐的獠牙刺进她的脖子。
两个鬼灵打的不可开交，孟柯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的“活人”其实早已死去。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鬼气，应该是大鬼的手段。
他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出了一个看似正常普通的世界。
这里的“人”和鬼灵互不侵犯，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孟柯现在却把这种平衡打破了。
老乞丐没想孟柯这么敏锐，短短时间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他从摇椅上站起来，看着越打越激烈的两个鬼灵，啧啧出声，“你破坏了大鬼的世界，他一定对你恨之入骨。”
孟柯看向他，道，“这个精神病院应该是大鬼用来困你的牢笼吧，现在我把这个牢笼打破了，你不该感谢我吗?”
老乞丐哈哈一笑，“现在不过两个鬼灵恢复了自主的意识，这精神病院的鬼灵可不止这么点。”
孟柯露出一个微笑。“这对我来说并不难。”老乞丐定定地看了孟柯两眼，突然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孟柯没想到老乞丐带他见的人竟然是这个精神病院的院长。
这个院长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姿挺拔修长就像是一棵生长在高山上的青翠松柏。
院长看见老乞丐过来，笑了下，“白老怎么过来了，这两天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乞丐摆了摆手，指向孟柯，“这是我的朋友，你帮他看看吧。”
院长看见孟柯那张脸愣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请坐。”
孟柯坐到了他的对面。
院长看着孟柯的眼神很温和，“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孟柯摇头，反问他，“你能看见那些在空中的鬼灵吗?现在你的头顶就有一个鬼，他正吊着脑袋，舔你的头发。”
院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假发，他轻咳了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世界有鬼灵的?”
孟柯道：“我一直就能看见。”
“它们会伤害你吗?”
孟柯摇头，“我很强。”
“……”
院长沉默了会，点点头，“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其实没有鬼灵，你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你的幻觉，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孟柯道：“也许生病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院长并没有继续反驳孟柯的话，他知道对付精神病，有的时候需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他很快写下一张药方，“等会去药房拿些药吧，一天三次，可以很好的缓解你的精神焦虑。”
孟柯接过药方，看了眼，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字体。
他将药方放到一边，利用真实之镜开始推导这个院长的过去和未来。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不管是在过去和未来，他都没有看见这个关于院长的一点信息。
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栋建筑。
这……难道院长生前不是人?
孟柯抬起头看向院长，眼前的院长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孟柯道，“你知道你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栋建筑吗?”
院长看着孟柯满脸问号。
看来白老这次带来的人，精神疾病很严重。
孟柯紧紧盯着他那双平静的眸子，“你有作为人的记忆吗?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过去?你想的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