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慌乱的心情却反而镇定了下来。
要么看着师姐死，证明自己和此事无关，证明自己不会对抗万仙殿，证明自己愿意当条狗继续苟活，自己就能活，要么舍去一身修行，救下师姐，两人一起做凡人。
秋无双平静的问道：“我师姐现在如何，是否会死？”
林辰回答道：“重伤，坏消息是实力肯定恢复不了了，以后多半也只能躺着，好消息是死不了，应该还能活好久。”
秋无双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完全在她的预估之中，毕竟师姐是准圣，如果还有机会恢复战力，那殿主怎么可能放过她？
活着就好！
秋无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只要饶我师姐一命，我愿意自废修行。”
林辰微微一愣，旋即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个考验并非甄流雪授意，而是林辰自己这么搞的。
跟随甄流雪三年，或多或少听闻了一些事情，甄流雪丝毫不恨秋无双，因为秋无双从头到尾都是被蒙在鼓里，而且她所做一切都是遵循母亲的遗命。
只不过呢，理智上理解和接受，情感上多少却还是有些期望，期望秋无双能做点什么。
这藏在心里的心思，被林辰看出来了，所以林辰自作主张的冒充万仙殿特使问罪秋无双，让她做出抉择。
要么和甄流雪划清界限，看着她去死，从此苟活，要么自废修行，换回甄流雪一条路。
如果秋无双将一身修行看得比甄流雪的命还重要，那这一面就不要见了，让她们从此相忘于天涯。
如果秋无双愿意舍去修行保甄流雪的命，这或许是对付出巨大代价的甄流雪最好的慰藉。
甄流雪未必真需要秋无双付出什么，做什么事，她或许内心期望的只是一个态度。
甄流雪是否能恢复，是否还能继续复仇，说不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说不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甄流雪跟随自己离开后，可能再无机会见秋无双。
甄流雪的性格，有些话她永远说不出口，所以林辰选择主动帮她，这最后的见面，林辰希望甄流雪能无憾。
林辰盯着秋无双的眼睛，冷冷的说道：“舍去修为，做一个凡人，你舍得？”
秋无双平静的回答道：“你转告殿主，我已知晓我母亲死亡的真相，我痛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无法像师姐那般正面对抗他，给母亲报仇。”
“师姐赌上自己的一切，勇敢的去做了，甚至差点丢掉性命，我没有勇气去对抗万仙殿，对抗殿主，但是我愿意舍弃这一身修行，换我师姐的性命，和她平静的过完残生。”
林辰追问道：“不后悔？”
秋无双平静的回答道：“知道真相后，我一直都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如今舍去这一身实力能救回师姐，那至少证明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或许之后，我的心能平静，再不会承受煎熬了。”
林辰彻底放下心来，但是眼光依旧冷冽如冰：“果然是姐妹情深啊！”
秋无双咬咬牙，抬起手，灵力聚集于手指，就要准备自废修行，林辰开口叫住了她：“等等！”
秋无双陡然抬头：“怎么，要反悔吗？”
林辰平静的说道：“不用着急，让你先见她一面，跟我来！”
秋无双疑惑的看着林辰，搞不明白林辰到底要做什么，林辰心中暗笑，也不理她，掉头就走。
林辰领着秋无双前行百里，然后悬浮在一个山谷之上，指了指下方。
“她在下面，你去见她吧。”
秋无双看了一眼林辰，眼光疑惑，但是终究没有再问什么，向着山谷之中落去。
看着秋无双的背影，林辰眼中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
嘿嘿，秋无双知道真相后，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之前就恨不得杀掉自己了，如今又被自己搞这么一下，恐怕要疯啊。
看来自己的真身是不能见她了，免得她发疯暴走，至于分身，她要杀就杀吧。
秋无双落下山谷，神识一扫，便发现了坐在一片草地上靠着一块巨石的甄流雪。
甄流雪面相苍老，脸色苍白，看上去比之前见面时更加苍老了。
秋无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甄流雪看到秋无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或许未来要远行，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见你不，临别之前，想见你一面，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秋无双陡然愣住，一脸迷惑。
远行？
临别见一面？
“师姐，你不是被万仙殿抓住了吗？”
甄流雪也是愣了一下：“我确实差点被司道王杀了，但是盗圣出手，将我救出来了啊。”
秋无双睁大眼睛：“那刚才来找我的那个……”
甄流雪笑道：“林辰啊，你不是见过吗，我让他低调隐蔽一点，别被人认出身份，你没认出来？”
林辰！！！
看着甄流雪脸上的笑容，秋无双一瞬间啥都明白了。
师姐的性格，绝对不会做这种试探！
又是那小子！
“林辰，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