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光，正是泛舟赏春的最佳时候。
宁静的湖面上，一艘小渔舟缓缓行驶而过，划破如镜的湖面。
渔舟上，方牧穿上了先前张岚婷给他买的汉代长袍，与孔慕雪的一身雪白儒袍正好相配。
两人泛舟闲谈，从儒学到百家经典，方牧都无不精通，让孔慕雪分外惊叹。
“以前以为，我父亲便是当世研究儒学最深的人了，却没想到还有你。只怕我父亲在你面前，也只是个学生吧。”孔慕雪眸光看着方牧，闪烁着一丝敬佩与崇拜。
她极少崇拜什么人，不像其他那些年轻女孩一样，都有那么几个喜欢崇拜的男明星。
明星这种东西，她从来都是不屑观之的。对于她来说，真正能折服她的，唯有满腹经学。
所以，她之前才会那样排斥曹光。哪怕他是北定城最强的年轻人，她也难以喜欢。
方牧淡淡一笑：“活的久，懂的自然也就多一些。你父亲在我面前，说是学生还真不为过。”
这并不是他吹嘘，他可是曾经与孔子坐在一起谈过道的人！
“那你到底活了多久呢？”孔慕雪忽然想起了上次父亲跟她说过的那个事，不禁满是好奇。
眼前的这个方牧，明明那么年轻，他真的有几十岁了吗？
方牧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说出来，只怕你会不信。”
“不会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孔慕雪不假思索地开口，但随即又意识到这样说好像有些暧昧，不由脸颊一红。
方牧淡淡一笑，伸手一指面前的湖水，说道：“你知道吗，当初我第一次来北定城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湖的。”
孔慕雪一怔，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是大概六千年以前的事情了……”方牧再次开口，声音悠然，充满了沧桑。
孔慕雪眨了眨眼眸，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不过，她终究不笨，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你是想说，你活了六千年了？这怎么可能……”她情不自禁地半张着小嘴，觉得方牧肯定是在跟她开玩笑。
方牧摇了摇头：“不是。”
“我就知道，尽忽悠人。”孔慕雪白了他一眼。
谁知，方牧又道：“我活了一万年了。”
孔慕雪：“……”
“骗我很好玩吗？”她真想轻打他一下，但是又觉得那样太小女孩姿态了。
她如今可是衍圣公了，得矜持些。
方牧笑了笑，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活一万年，难道你长生不老吗？”孔慕雪难以想象。
方牧颔首：“可以这么说。”
孔慕雪盯着他沉默了一会，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读太多圣贤书读傻了呀？”
方牧无奈一笑，说：“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的确长生不老。”
“我不信，你怎么证明你长生不老呢？”孔慕雪还是不信。
方牧：“好，那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拿出了一支铅笔和一张白纸，然后凭借记忆在白纸上画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素描。
那是一个古人，眉目慈祥，双目迥然有神，而且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帅哥。
“这是谁？”孔慕雪疑惑地问。
方牧声音空幽地一笑：“仲尼。”
孔子，字仲尼！
没错，这张素描所画的人，正是两千多年前的孔子！
“所以，你是想说，你见过我家祖先？这就能证明你长生不老？”孔慕雪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忽悠起人来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这样的素描画，谁都可以画，但是你怎么证明他就是我的祖先孔子呢？”
方牧笑道：“我自然有办法证明，不过得需要你的一滴血。”
“血？”孔慕雪一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方牧解释道：“我有一招秘术，可以通过鲜血追古溯源，显化出你祖先的面容。”
“这么神奇？”孔慕雪吃了一惊，随即颔首道，“那好吧，我倒真想看看我祖先的面容。”
她自然是不信方牧所画的那张素描的。
方牧让她伸出小手，然后在其指尖上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鲜血立刻涌出。
说也奇怪，这滴鲜血涌出之后却并没有滴落，而是飞旋到了方牧的指尖上。
方牧口中开始念诵出了上古秘法，如祭祀之文，冗长而神秘。
很快，在孔慕雪惊讶的目光中，那滴鲜血开始颤动了起来，而后竟是绽放出了一道耀眼的红光。
只见在红光之中，一道道人影闪烁而过，她从中认出了第一道身影和第二道身影，赫然正是她的父亲以及早已去世多年的爷爷！
她不由一震，方牧肯定是没有见过她爷爷的，这么说这个秘术是真的？
人影不断变幻闪烁，再不知闪烁了多少次之后，血光忽然定住！
而此刻，那显化在红光之中的人影，赫然和方牧刚才的那张素描画像一模一样！
孔慕雪脑袋瞬间一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牧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如何，现在信了吗？”
孔慕雪呆呆地看着他，感觉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这真的是孔子祖先吗……”她已经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时隔两千多年之后，她这个后人居然还能见到孔子先祖的尊容！
方牧笑着颔首：“是的，我与他是在陈国相遇的。那时候的他，才刚开始周游列国。后来，为了与我探讨百家学术，他在陈国居住了三年。”
孔慕雪顿时一震，孔子在陈国居住三年的历史，她是知道的！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方牧，半饷才怔怔地问道：“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方牧没想到她震惊了这么久，最纠结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不禁哑然失笑。
“叫我方牧就好。”
“可是你跟我的祖先认识！”孔慕雪急了，似乎尊卑礼仪很重要。
方牧：“可我与你前世有缘，所以你不需要纠结这些。”
“前世……”孔慕雪这才想起来，方牧之前也说过与她前世有缘，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呢，居然能让他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