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王小凡和元正已经赶到第三处营地外。
营地里人不少，除了两三名负责日常管理的外门弟子，其他七八个人都是参加此次任务的内门和真传弟子。
他们三三两两盘坐着，正在讨论着这次的任务。
“我看，这秘境中根本没有什么灵脉残留。”一名弟子很是郁闷的吐槽。
“就算有，也不是我等炼气弟子能找到的。”旁边一人满脸疲色，很是失望的点了点头。
“说的是，这灵气罗盘又难用，一天下来累的半死，还一点收获都没有。”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有些人还不死心，看到最后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一无所获？”一开始吐槽那人面露讥笑：“反正我明日就回去了，这鬼地方多呆一天多难受一天。”
“没错，同回同回，反正已有一件小功了。”旁边那人笑着附和起来。
这时，营地入口处现出两个人影。
见有人来，营地内不少人都朝着入口处看去。
“哟，大师兄也来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正是与王小凡照过面的内门弟子杨吉。
他虽然喊的是尊称，但人却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动作，语调也是阴阳怪气，满是戏谑之意。
见他满脸贱相，王小凡也懒得搭理他，权当没听见，继续往营地里面走去。
“大师兄这么高的修为，现在来到这里，想必对此次任务是志在必得啊。”那杨吉却不以为意，说话时特意强调“高”字，明显有奚落之意。
众人听见这话，顿时满是嘲讽的哄笑起来。
要知道，以他们炼气八、九层的修为，在秘境中探索了许多天，却毫无收获，加上任务时间下限已到，所以都准备打道回府了。
而他们原本以为只是来混功劳的王小凡，居然也跑到了如此深处，似乎是对灵脉任务还有想法。
这简直太可笑了。
“夏虫不可语冰。”王小凡冷冷丢下一句，看都没看那帮人一眼，直接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你！”那杨吉本是哗众取宠之人，没想到却被他鄙视了一把，顿时站起身就要发飙。
“算了算了，何必跟这种人置气，还真当大师兄有多了不起呢。”旁边一人拉住了杨吉：“他边上还有个保镖呢。”
那杨吉也只是虚张声势，便趁机借坡下驴，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王小凡也没管那么多，找了一处角落，布下隔音阵法，升起一小堆篝火，拿出酒肉大吃大喝起来。
元正看了他几眼，也在旁边坐了下来：“今天白天，你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些话？”
“明知故问，我在报仇行了吧。”王小凡放下手中葫芦，没好气的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故事的。”元正笑了笑，把酒壶伸了过去：“敬你一杯。”
王小凡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些得到机缘的事，当时为了救人，所以把这些陈年往事搬了出来。
“运气好，才叫故事，运气不好那就是事故。”他也不管元正是不是明白，拿起葫芦碰了过去。
“希望李昊经此一遭，能够有所悔悟才是，不然就可惜了你一番苦心。”元正哈哈一笑，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他不到处追杀我就不错了。”王小凡自嘲的笑笑，不置可否，又突然好奇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故事？以你的本事，拜入真传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也不知是喝多了的缘故，还是王小凡的问题触动了什么，元正原本满不正经的表情，突然僵硬了起来。
“哼，拜入真传？”他眼中含恨：“我就算死，也不会向那些人磕头！”
王小凡也是一愣，看样子这元正和某个长老，甚至是几个长老，还有着不轻的仇恨？
接着，元正自顾自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原来，他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因为天赋血脉比他更好，所以也比他的更早进了元符宗。
那个朋友的天赋很好，等到他来到元符宗时，她已经成功晋升为内门弟子。
当他靠着她的帮助，终于顺利晋升外门时，她因为天赋出众，被一位长老收为真传。
她最后一次来看他的时候，很兴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口中满是对师父的崇敬和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见到过她，等他终于打听到她的消息时，才知道那个女孩，早在一次宗门任务中死去了。
听完故事，王小凡叹了口气：“你是因为害怕像你朋友一样，成为长老手里的一颗棋子，是吗？”
元正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朋友，她有一双很特别很特别的眼睛，总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双眼睛我永远都忘不了，就像湖水一样深邃、碧蓝，那是世上最美丽、最珍贵的东西。”元正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
王小凡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直到有一天，一个极偶然的机会，我在那个长老——她所谓的师父眼里，看到了她的眼睛！”元正忍不住咬牙切齿，怒睁的双目噙着眼泪。
听到此处，王小凡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手中的酒葫芦抖了一下，扬出不少酒水来。
“我这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我想替她报仇，但我根本不可能是结丹修士的对手，就算有一天我修成金丹，那个人恐怕也早已经老死了。”
两道热泪从元正眼角淌下，他抓起酒壶，猛地一仰头，咕咚咚连灌了十几口酒。
喝完酒，他直接躺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口中呢喃着：“只有喝醉的时候，我才能再看到她……我的灵儿……”
王小凡面色铁青，却也不敢接话，而是在识海中凝聚出魂体，气冲冲的走到了余长老阵前。
“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他语气冰冷的问道。
“没错，灵视之眼是灵儿的，她也是我亲手杀死的。”余长老似乎也陷入回忆中，语气无比萧瑟。
“人渣！该死！”王小凡大怒，揪着余长老大喝道：“你居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要把你炼了！”
“你以为我想杀她？我也想救她，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着她痛苦的挣扎，等待死亡！”余长老万分痛苦，面容扭曲的咆哮了起来：“所以我亲手杀了她！”
王小凡愣了，余长老身为阵奴，是否说谎他一眼便知，令他意外的是，余长老居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