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丁父再三阻拦，丁都赛执意跟张士勋去樊楼了。
丁父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拿自家女儿没办法。
丁都赛换了男装，抱着菜包，一蹦一跳地走在张士勋的旁边。
“李娘子去樊楼，是给官家唱曲吗？”
“不是，官家在樊楼遇刺后，再也不去樊楼了。”
这是有心理阴影了。
张士勋暗自偷笑。
“李姐姐教两位帝姬弹琴呢。”
“什么帝姬？”
“帝姬就是公主呀。”
听到是公主，张士勋道：“我去的话，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官家亲封的一指之师，大宋琴艺第一人，她们还巴不得见你呢。”
“问题是，我并不想见她们。”
“别人想见帝姬还见不到呢。”
“我不是别人。”
可能因为赵佶的缘故，张士勋很排斥跟皇家的人打交道，公主也不例外。
“这两位是顺德帝姬璎珞、惠福帝姬珠珠，长得可漂亮了。”
“她们再漂亮，也没有我家赛赛漂亮。”
丁都赛白他一眼，“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就是我的西施。”张士勋趁她不备，冷不防亲她一口。
“你讨厌！”丁都赛赶紧离他远一些，手捂着发烫的脸庞，“黑无常还在后面跟着呢。”
“黑无常眼神不好，看不见。”张士勋朝后看一眼，见黑无常牵着自己的马，远远跟在后面。
丁都赛道：“你这个仆人性格孤僻，平日沉默寡言，不交朋友，也不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晒太阳。”
“他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有他做你的保镖，我才会放心。”
“多谢官人。”丁都赛把身子轻轻靠过来。
到了樊楼，张士勋让黑无常牵着马在外面等。
二人刚走进后面的院子，就听到丝竹声声，还隐约听到女人的娇笑声。
张士勋是行家，一听就听出来有筝、琵琶、洞箫，另外还有铃铛。
筝弹得不错，技法也行，应该是李师师弹的。
琵琶和洞箫就差点意思，虽然不是生手，但技法就差强人意了，一听就知道业余爱好者。
丁都赛带着他来到二楼，轻轻敲了敲门。
“谁？”
“姐姐，是我。”
里面传出李师师的声音：“原来是赛赛呀，快进来。”
丁都赛轻轻推开门，却不进去，“我带着这一个人呢？”
“谁呀？”
丁都赛促狭地道：“姐姐猜。”
“封宜奴？”
“猜错了，再猜。”
“孙三四？”
“还不对，再猜。”
李师师一连猜了几个人的名字。
丁都赛扭头朝张士勋挤挤眼，对李师师道：“这个人琴艺高超，比你我都强。”
“莫非是张公子。”
“哈！姐姐终于猜着了。”
李师师迎到门口，见真是张士勋，十分惊喜，“你不是去剿匪了吗？”
张士勋上下打量着她，笑道：“那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没费多大的劲就把他们剿干净了。”
“赶紧进来吧。”
张士勋走进房间，眼一扫，只见三个丽人或坐或站，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李师师笑着给她们介绍：“这位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士勋。”
“当啷！”一个小美女丢下手中的铃铛，三两步走到张士勋面前，仰起头问：“你就是张天师？”
张士勋笑着对这个小萝莉道：“我不是什么天师，张天师都是坊间瞎传的。”
“我听父皇说你会召唤天雷。”
“会一点点吧。”张士勋见她粉雕玉琢，十分天真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小脑袋，手到中途，一想不妥，便又收回来。
开什么玩笑？
你敢摸公主的脑袋，皇帝说不定会砍你的手。
李师师为他介绍：“这位是于福帝姬串珠。”
又为他介绍那边的两位丽人，“这位是顺德帝姬缨络，这位是惠福帝姬珠珠。”
“见过三位殿下。”张士勋冲她们拱拱手，璎珞和珠珠帝姬蹲了个万福回礼。
小萝莉串珠没有回礼，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一个劲儿的打量。
张士勋见她们长得十分漂亮，不由心道：不愧是遗传自赵佶的基因，长得确实漂亮。
李师师把他引到座位上坐定，笑着问：“张官人这是奉旨回京吗？”
张士勋摇摇头。
串珠“哎呀”一声惊叫，引得众人都看向她。
“将领带兵在外，私自回京是要进天牢的，说不定还要杀头。”
众女听后都是一惊。
大宋的确有这个律条。
张士勋冲小萝莉笑笑，“我是辞职后才回来的。”
“父皇准了吗？”
“准了。”
“你是天师呀，父皇为什么准你解甲归田？”
“我不是归田，是回京。”
“那也一样。”小萝莉嘟起嘴，“要是我，就不会放你回家，要让你做征讨大将军，把天下的叛匪都清剿干净。”
张士勋莞尔，故意问她：“如果把叛匪都清剿干净了，会让我回家吗？”
“不会，还要接着清剿辽人、金人、西夏人呢，等把他们都剿灭了，你才能回京。”
“完了。”张士勋摆出一副苦相，“如果你是皇帝，我这辈子就死在外面了。”
众人哄笑。
笑了一阵，李师师又问：“你立了这么大功劳，朝廷肯定会升你官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辞官？”
“我散漫惯了，受不了约束。”
“辞了官也好，无官一身轻。”丁都赛无脑地支持张士勋。
“也是，既然不喜为官，辞了也罢。”李师师微微颌首，笑着道：“以后可以经常向你讨教琴艺了，想想真好。”
当她说到“想想真好”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张士勋心中一动，难道李师师对他产生了情愫？
还真不好说。
两个年长一点的公主中，顺德帝姬缨络比较大方，“久闻张公子文武双全，武能上阵杀敌，文能措辞弹琴。”
“帝姬谬赞了。”张士勋朝她欠一欠身，“我什么都会一点，但都不精，就像常言说的那样，一瓶不满，半瓶晃荡。”
“公子太谦虚了，我们姊妹出宫一趟不容易，今日有幸在这里见到公子，能否给我们弹一曲？”
“这个……”张士勋把目光转向李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