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陆小凤和花满楼离开时促狭的表情，以及汪啸风羡慕的样子，苏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实怜秀秀留下自己的目的，他能猜到一二。
“苏公子是哪里人？”
只剩下两人之后，怜秀秀说话时，也不像刚刚那么冷淡。
虽然看似热情，但是那是面对客人时的模样。
而现在虽然只是一点点变化，其实却是完全不同的。
“我？我是蜀人。”
苏妄愣了一下，然后回答。
“蜀地离怒蛟帮如此远，不知苏公子如何去的？”
怜秀秀好奇。
“那说来就话长了，秀秀，我们就隔着这么一层帘子说话，不觉得奇怪吗？”
苏妄做出了自己的试探，准备更进一步。
怜秀秀沉默。
“苏公子想来也知道秀秀如今容颜不在，而且还奇丑无比，你不怕嘛？”
片刻后，怜秀秀幽幽开口，话语有些复杂。
她欣喜遇到几个不在意自己被毁容的人，也担心他们看到了自己真容之后，会变色而去。
“不怕。”
苏妄笑笑。
“秀秀天姿国色，我好奇还来不及呢，而且受伤了，天下神医那么多，总有能治的人。”
“受伤了，总有人能治之人。”
怜秀秀喃喃自语。
“苏公子若是不介意，不若过来一叙。”
深吸口气，怜秀秀决定赌一赌，看看苏妄真是心口如一，还是满口谎言的伪君子。
左右也不过是有些难受罢了。
得到允许，苏妄掀开珠帘，越过帷幔，走进了里屋。
里屋布置其实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中央一张木桌。
此时木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身穿白衣，正背对自己。
“你真的不后悔吗？不怕我吓到你？”
怜秀秀声音低沉。
她想到了，之前有个客人，想见自己很久，哪怕知道自己受伤了，也没有退缩。
她破例见了一面，结果那人吓得落荒而逃。
“有何所惧？”
苏妄笑笑。
现代社会，什么可怕的东西没有见过？
“是嘛？”
怜秀秀转身，已经取下面纱的脸上，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这都是那个女人，一下一下用指甲划出来的。
“公子可曾后悔？”
见到苏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怜秀秀语气冷淡了几分，觉得他也不过和其他人一样而已。
虽然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但真的知道答案的时候，心还是隐隐作痛。
“很疼吧？”
苏妄没有离开，脸上也没有厌恶的表情。
此时他在怜秀秀的对面坐下，轻抚女子脸上狰狞伤疤，语气说不出的怜惜。
这本是很轻浮的举动，尤其是两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做出这样得举动。
怜秀秀下意识想躲，可最终还是没有，只是闭上眼，任由苏妄摩挲自己脸上得伤疤。
说是伤疤，其实更应该说是伤痕。
毕竟受伤也就一个月左右的事情，伤口还没有愈合，也因此才看起来如此狰狞可怕。
“如此美丽的脸庞，怎么能下得去手的。”
苏妄叹息。
虽然满脸伤痕，但是依稀间能看出女子原本的盛世容颜。
此时怜秀秀的脸红了起来。
毕竟，这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
作为小花溪的头牌，她从小都是在学习，以前模仿纪惜惜，纪惜惜为自己赎身，嫁人之后，她就是小花溪的花魁了。
作为小花溪的花魁，她不需要每天见客人，隔三差五得露个面就行了。
饥饿营销这块，小花溪是给整明白了，效果也很不错。
怜秀秀的名声很快就超过了纪惜惜，在江湖上响彻。
有的是人豪掷千金，只为了见怜秀秀一面。
只是现在这些全都成了过去式了。
苏妄看到怜秀秀非但没有抗拒自己的接触，反而好感上涨时，心中大定。
他本就是想趁着她心防脆弱之时，一举拿下她的。
“很漂亮的姑娘。”
苏妄由衷的赞叹。
“你……不必安慰我的。”
怜秀秀睁眼，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不过她心里还是非常感动。
苏妄是第一个直面自己的真容，没有被吓走，反而神色如常，安慰自己的人。
毕竟就连自己的侍女小柔，面对自己的时候，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在身坠黑暗的时候，突然照射过来一束光，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弥足珍贵。这时候的怜秀秀就是这样。
毁容之后，周围的人面对自己，那是态度大变，大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个时候，有个人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对抗全世界，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也足以让她心生好感。
此时，怜秀秀的基础好感已经达到了三十，再加上称号的加成，已经有六十了，也就是说，两人已经到了恋人的程度。
此时怜秀秀就并不觉得两人间的亲密有什么不妥。
不知什么时候，某人捉住了人家的柔夷就不松开，而女子红着脸，也没有挣脱。
窗外夜色朦胧，从模糊的窗影之中，隐约可见两个影子一开始还是对立而坐，然后变成了相拥而坐了。
“你说的是真的？”
怜秀秀惊叫出声，原本靠在苏妄怀里的她，此时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
“自然是真的！”
苏妄霸道的重新把女子拥入怀里，低头，堵住了女子樱唇。
久久，直到女子呼吸困难才放开她。
“这是你不信任我的惩罚。”
怜秀秀只是红着脸，并未抗拒。
“李鬼手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一定能治好你的伤的，他不行，那就去找阎王敌薛慕华，去找胡青牛，平一指，总有人可以治好你的。”
“那……要是他们都治不好呢？”
怜秀秀声音低低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苏妄那张并不是太俊美的脸，心中的爱意，丝毫不掩饰。
她觉得自己真是病了，居然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如此亲近。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接近他。
哪怕对他，其实并不太了解。
但是至少，这是唯一一个，愿意站在自己身边，面对自己，神色如常的人。
“那我就养你一辈子！”
苏妄霸气的回应。
拥有模拟器，就算怜秀秀一辈子恢复不了又怎么了？他还养不起了不成。
而这句平平淡淡的话，却是直接击破了女子心防。
她主动环上少年的脖子，香唇凑了上去。
这一刻，红罗帐暖，月色掩面。
“愿君不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