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马会意，蹦蹦跳跳去拿来两杯酒，“心怡姐，你不会瞧不起我给你敬酒吧？”
她动作迅速，看着好有活力。语气轻松，神情雀跃。
这样好一个女孩子，也已经被他收编囊下？
沈心怡接过酒，有些话不说不痛快，“我只是比你早几年工作，没有别的。不过你刚刚既然喊我一声姐，那我也提醒你一句，祁总说什么，你不是一定都要做。做人得有自己的底线。”
“不知道沈助理你的底线是什么？”祁浩忽然皱眉，“不对！怎么还能叫你助理呢？你现在哪是什么助理啊。”
沈心怡没搭理他，一口气喝完手里的酒。
忽然有人拍手。
“光顾着在屋里看台上的表演了，没想到这儿更精彩？”来人是盛晴雪。
她旁边是容成。两个惹事生非的祖宗。
“瞧你说的，“容成还是反对盛晴雪那话的，”艺术来自于生活没听说过？生活可比舞台精彩多了。”容成一边说话，一边摩挲女人的手。
盛晴雪看到沈心怡注意到这个动作，她嘴上甜笑，像是示威，“我现在是容成的女朋友。”
容成的女友？
沈心怡下意识就去看祁浩。
“程峥嵘，把董宜先带回去。”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怎么，心疼你的小姑娘了？”盛晴雪不依不饶，“果然男人都是薄情的啊，这亲爹才进了监狱没多久呢，自己又给换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程峥嵘一见到盛晴雪酒已是醒了大半，此刻急于逃命。忙带着董宜往里面宴会厅走。更不要说顾忌着去回复那大小姐带刺的话了。
空洞的走廊剩了四人。
容成与盛晴雪手挽手站一起，沈心怡与祁浩分开站两边。
旁枝末节的关系，几人都已是心知肚明。
*
陈宗华有好一会没看到沈心怡，让人去洗手间找。
“在楼下打电话呢。”宣姐回，一看时间。这打个电话要这么久？
“楼下？”陈宗华拧了一下眉。
宣姐把刚才的事一说。
沈心怡送喝醉了的黄萱回去。
陈宗华点头，作势抽烟走出去，去了楼下。
可一楼找遍，还是没看到她人。
对面的大厦灯火通明。陈宗华顿了顿，觉得自己不应该瞎想，可这一秒却看到沈心怡跟祁浩一起出现。从大厦里面走出来。
沈心怡让他止步，“你不想见盛晴雪，没必要拿我当挡箭牌。”
“谁教你让我用着顺手？”祁浩笑哈哈。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祁浩，你没有心吗？”她突然看着他，“你不会伤心吗？”
“伤心？”
“这么多年，你对盛晴雪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觉得这么多年，我对你有没有什么感情？”他却是问她，“小怡，你说呢？”
果然，他是没有心的。
沈心怡扭头要走，被他一把握住腕子。
“放开！”她瞪他。
“急什么，好戏正要上场呢。”他突然凑近了耳边朝她说话，语调暧昧至极。
沈心怡想起什么，已是见到陈宗华出现。
她终于脱开他手桎梏。
他却游刃有余地打招呼，似乎心情更好了。
“陈总，这么巧啊？”
陈宗华没有回声。
祁浩看看沈心怡，“那我就不打扰你二位恩爱了，你们慢慢聊。”
沈心怡往室内走，路过他身边，她没有刻意停留。
“你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陈宗华问住她。
“你想听什么？”她停下来。
他想听什么？陈宗华心里有一股火气，“你下楼来，就是特意为了找他？”
他不可理喻。她怎么可能是为了去找祁浩？
“没有。我是送黄萱。”
“你跟黄萱什么关系，她喝多了要你送？”陈宗华说话有点冲。
“那你跟她什么关系？你替她出头？”
陈宗华问，“什么？”
沈心怡却不想再说，陈宗华攥住她，“你说清楚。”
“怎么了？心慌了？”沈心怡也看着他，“你不用担心。你要是喜欢她我也不会介意。喜欢就对人好一点，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我不会乱来的。”
“你什么意思？”陈宗华面目噌的一下冷了，“沈心怡，你从没想过有个和我的孩子？”
沈心怡只觉心口被一阵大风吹着，“没有。”
即便她没看他，也能瞥到余光里他怒极反笑。
“你如果要小孩，你可以和黄萱，和别的任何你喜欢的女人生，都可以。”她又补充。
“那我娶你干嘛？”
沈心怡回过头，看他，“你娶我只是为了生孩子？”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陈宗华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失望，“是我错了，你心里一直忘不了他。我不该强留你的。”
只觉喉头酸涩，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心怡也破罐子破摔，“你要离婚，要跟别人在一起，都可以。”
随便他怎么样。
“因为你不在乎？”
沈心怡没有回。
就见他径自往里头走去，沈心怡还一个人站在原地。
起风了，有车子开过来，沈心怡让到旁边。
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晚礼服的女人，看样貌华贵，那头黑发更像留了很久很久。
沈心怡想起从前流行那一句，待你长发及腰，与我归家可好？
可什么是家呢？
她已经结婚了，却随时感觉像要被抛弃。
她的家，不是一个婚姻盖出来的。一纸婚约，也并不是她想要的家。
也许是起风了，沈心怡上下牙齿在打颤。
那女人走到一半又回头，问她，“你好，这里是陈氏集团陈宗华先生的年会吧？”
沈心怡点了头。
女人忙说了谢谢朝里走去。
有期待的人，眼里都有光。
沈心怡望着她的背影，心想也不知是谁的家属。不过，是谁的都无所谓，这自己上门的，总是没那么金贵。
对面楼道里有明灭的光闪烁，她只看一眼就立刻回头。
不要在这里。
不要被他看见。
不要被他嘲笑。
不要让自己丢脸。
这是她选择的路。
自己坚持的方向。
她不会错的。也不会回头。
沈心怡走得越来越快，尽力维持着体面，哪怕是一个背影，也要给到最美。而不是狼狈。
那女人仓惶逃开，走得倒及时。
祁浩笑了，她这是眼睛上长了望远镜呐？一时也觉得意兴阑珊，把烟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