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军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辞职会是因为你？”
这一句把沈心怡问住。
“没错，昨天我是接到了程助理的电话，说转达祁总的意思，让我不要跟你走得太近，说这样会耽误员工工作。但是心怡，我辞职这事真的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你打电话给他了？”不远处，祁浩一脸阴森。
程峥嵘解释，“那不是揣摩的您的意思吗？”
“谁让你揣摩了！”
“我错了我错了！”程峥嵘急忙弓身认错。
沈心怡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祁浩。
“祁先生，盛小姐已经到了。”西餐厅经理殷切地引路。
沈心怡拉着黎军往外面走。
“心怡，他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不用打声招呼再走吗？”
“马上就不是了。”沈心怡一直往外走。
“什么意思？”
背后，祁浩走入了餐厅。程峥嵘看了看两边，感觉两边都是酸腐的恋爱味道，他一个凡人还是去他的员工食堂吃饭吧！
“你辞职了？”黎军不可置信，“祁总他......他同意了吗？”
“他会同意的。就算他不同意，我非要走他能有什么办法？”
“我真是没想到......”
沈心怡安慰他，“我辞职是因为我也不想在高压下工作了，既然我们两个都没有工作了，那中午不如吃简单一点？”
不知为何，黎军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两个人在一处吃饭，却也是各吃各的，都没太多话。
*
沈心怡目送着黎军的车子开出去。
白天的地下车库，依然冷飕飕的，光照不进来。
她抱了抱胳膊往电梯口走。
沈心怡拿来离职表认真地填写，被程峥嵘看到。
“心怡你要辞职？”
沈心怡点头。
“你为什么要辞职啊？”
“不想干了。”沈心怡拿起那单薄一张就往祁浩办公室走。
她把离职单交给秘书。
龚秘一脸茫然，“沈姐你、你要辞职？”
“他签好字后麻烦你通知我，我再过来拿。”
“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祁总呢？”这时候她可不想胡乱出头，早上泡咖啡进去，就没得半个好脸色，她沈心怡不笨，龚秘也不笨呀。
沈心怡沉了沉气，望到身后大门紧闭，道“闹掰了。”
龚秘心里没来由开心，忙将手里的离职单接了下来，“那这样的话，我帮沈姐走一趟吧！”
也就是意味着，从今以后他祁浩身边的女性直属下属只有她一个了！龚秘喜形于色，却又惦记着要时刻隐忍。
而且如果是闹掰了，祁总应该会痛快批了这道手续，她也做一个顺水人情，让她沈心怡欠着。
沈心怡还没坐下，就听程峥嵘打听，“祁总怎么说？”
“我等下再去拿。”她拉开椅子坐下，有些脱力。
“祁总让你等下再去拿？”
沈心怡觉得累，突然看到程峥嵘一下子站起。
“祁总！”
“你先出去。”是祁浩的声音。
程峥嵘担忧地扫了一眼沈心怡，从旁边飞速溜走了。
沈心怡坐在那里不动，自以为保持着镇定。
“你要辞职？”祁浩走到她面前来，手里捏着她刚刚填了半天的离职单。
像捏一只蚂蚁。
沈心怡回，“上午就已经跟您请示过了。”
“我不同意。”
“祁总看好了，这是员工自愿请辞离职单，不是离职请求。”她微微笑着，不卑不亢把离职的法律意思说清楚，“不管您同不同意，员工只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到期就可以自动离开。”
“条款读得挺熟的嘛？”祁浩这话像是挖苦她。
沈心怡不吭声。
“那沈助理知不知道，你当初劳动合同是怎么签订的？未满5年需要承担多少违约金，还记得吗？”
沈心怡一下朝向他。
祁浩低眉浅笑，“不要跟我比手段，小怡，我要留下你，办法从来不只一个劳动合同。”
他把她的离职单直接甩在她脸上，转身就走。
沈心怡愤恨地把那张白纸拿下来，却看到他在上面画了一头猪。
“你才是猪！”沈心怡恨恨的。
程峥嵘进来时，看到沈心怡在收拾东西，“心怡你别冲动啊！你这是要干嘛？”
“请假！”沈心怡把东西放回包里，又把桌面上那张白纸撕碎了团成一团，背了包就往外走。
在她走后，程峥嵘捡起了垃圾篓里的那半张废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祁总真是有画画天赋！”
沈心怡带着一脸怒气到了方圆那里，还没进去就闻到了咖啡香。
“咖啡机到了？”
“咦？心怡你怎么来了？”方圆没料到此刻会是她，“你不用上班吗？”
“请假了。”
“请假？你怎么了？”方圆立刻放下手里的豆子看向她。
沈心怡把背包往旁边高脚凳上一放，自己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黎军辞职了。”
“什么鬼？”
“我也辞职了。”
“什么——”
“不过祁浩没同意。”
方圆歪了头看她，“心怡你是真的不想干了吗？”
沈心怡枕在两只手上，看上去一脸颓废。
“你要是真的觉得不想干了呢，我去给你说。我好歹也是容氏的表小姐不是？其实你不在容氏也行，我们两个努努力把自己的咖啡馆开得红红火火的，一样也是挣钱！”
沈心怡扒拉着脑袋，正看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那我给我姥爷打个电话！”方圆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你等下——”沈心怡突然抬头阻止。
“你不是不想干了吗？”方圆觉得奇怪。
“我那是一时冲动，如果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没有在他身边，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说起沈心怡的爸爸，方圆也是觉得气，“你爸爸怎么那么偏心啊！他忘了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嘛？”
“我爸爸人好。”
方圆同意这点，“要不是人好，会这么无缘无故收留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十几年？”
沈心怡又不说话了。
“好心怡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给你做咖啡喝好不好？”
沈心怡回，“拿我当小白鼠？”
“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不过，黎军为什么辞职啊？”做咖啡的间隙，方圆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前两天不是说得好好的，说今年底肯定升职吗？”
“他说累了，想休息一阵。”
“累了？”方圆说话的时候咖啡机正好停下来，这一声疑问就显得特别响亮，“一个男人好端端的年纪，这就觉得累了？心怡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黎军不太靠谱啊？你之前对他有多少了解啊？”
“我等着咖啡呐！”沈心怡看起来眼巴巴的可怜样。
方圆不动，她又站起来把她推搡着转过身。
方圆觉得不放心，心底里打定主意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黎军。她可不能让自己好朋友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