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司千凌没要司家的任何东西,可他带出来的箱子也不少。
只苏柒若每年送的珠宝首饰和各类礼物就有几十个箱子,还有司千凌这些年搜罗来的各类书籍。
他本也是想留给司景辰的,毕竟当时买书的银钱都是用的相府发的月例银子,奈何司景辰不爱看书,只喜欢金银俗物。
后来司老太君就偷偷让大孙女儿把书都给司千凌送出来了,说是让他留在身边解闷。
司千凌也不好与司家太过生分,既是司景辰不稀罕,想来他将书留下也不会惹谁不快。
知书和知语一边收拾着箱笼里的东西一边感慨:“还是山下暖和,这地龙烧起来,我这袄子都穿不住了。”
“是呢,才待了这么一会儿,我这后背都湿了。”
司千凌斜靠在榻上放下手里的书,朝二人道:“你们先去换套薄衫再做活,小心一冷一热着了风寒。”
“是,奴去去就来。”
知书知语二人确实也惹得受不住了,疾步出了屋子。
司千凌的腿疾到底是冻出来的,如今往有地龙的屋子里一趟,竟也不觉得难受酸胀了。
苏柒若提着一个极大的食盒从外面进来,先在外屋抖了抖身上的冷气,将大氅脱了才进里屋来。
早听见动静的司千凌起身迎了出去,两个人正好走了一个面对面。
“你出来作甚?快去炕上暖着,我把点心茶水摆在炕桌上。”
主院里本来是没有炕的,还是苏柒若特意命人做的。
永亲王府中她的院子里也打了火炕,都是为司千凌准备的。
太医说司千凌的腿畏寒,睡炕特别合适,就是硬了些。
“屋里一点都不冷,我也不好一直窝在炕上。”
其实搬出相府后,司千凌自由多了。
没有府中规矩束缚,不用每日去祖父和父亲的院子请安,能省去许多麻烦。
听说永亲王府的孩子就不用日日请安,除非特殊日子,不然他们都是自由的。
永亲王君自己也不喜欢那些劳什子规矩,耽误他做很多事情。
司千凌固然重规矩,却也不喜将时间浪费在这无谓的事情上面。
相比于每日早晚的请安,他觉得守礼守矩才更重要。
“你身子不好,怎么舒服就怎么来,这里都是你说了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柒若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双手展开递给司千凌,上面赫然写着这别院是他的私产。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
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赶出去,再也不用觉得是寄人篱下。
少年垂眸不语,长睫轻颤遮住泛红的眼尾,一直不安的心此刻终于平静下来。
他有了归宿,心也是。
虽然一直坚信苏柒若不会因为他不是司家公子就不要他,却也怕她受不住皇权逼迫,世俗眼光。
可她不顾寒冷千里迢迢出现在皇明寺,又将手里最贵重的一个庄子一并送给他,只为他不受委屈。
这一刻,司千凌相信,苏柒若是属于他的。
完完整整属于他一个人。
谁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