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欣站在精神病院房门口。
这个地方关了她妈十几年。她也来过无数次。精神病院四个字带给她的是无尽的心痛和折磨。
樊欣站在门口，对着欧晓媚大喊：“妈妈！我是欣儿！”
欧晓媚头发披散着，看见樊欣的时候咧开嘴笑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馊味，有饭的馊味，人身体发出的馊味，以及粪便的骚味。
樊欣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失踪这么多天，欠了精神病院的钱。他们就如此对待她的妈妈。
樊欣还没走近，眼泪先落了下来，她轻声呼唤：“妈妈！”
“嘿嘿！”欧晓媚露出发黄的牙齿。
蹲在地上，用手去抓她的便便：“嘿嘿，军颐要不要吃？这是晓媚给你做的蛋糕。”
“妈！”樊欣眼疾手快的冲上去，不顾她妈妈身上的尿骚味，阻止她即将抓粑粑的动作。
“妈，你醒醒！我是欣儿，不是季军颐那个混蛋！”
“军颐，你别拦着我拿蛋糕。你吃啊！你说你最喜欢吃我做的蛋糕。”
“妈，你醒醒吧，季军颐他已经娶了高亚云！”
欧晓媚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在呼喊季军颐的名字。
一股无力感从樊欣的心底升起，接着蔓延到全身。她感觉心累。
心一累，身体也跟着没有力气了。
她瘫坐在地上。想到她不能倒下，她一倒下妈妈就要继续这么脏兮兮的没人问。
她单手撑地，又站了起来。
樊欣跟清洁工要来了扫把，拖把。
给欧晓媚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找来盆和热水给她洗漱。
屋子里终于可以下脚的时候，精神病院的员工过来催费：
“你妈的费用再不交，我们就断了她的饭。”
樊欣明白，精神病院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只认钱。但她还是要争取一下：
“你们再宽容两天，就两天，我去挣钱。”
员工面无表情的甩了一下被樊欣抓住的衣袖：
“两天后你不缴费，别怪我们不给你妈饭吃。”
——
樊欣想到她的银行卡里还有一千块钱。
先拿这一千块交给他们吧，让他们给妈妈打扫一下卫生。
欧晓媚一个月在里面要花好几万块钱。一千块只是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她打车到了离精神病院最近的银行。
——
“你好，我想问一下，我这张卡在取款机上怎么取不出来钱？”
柜台工作人员机械到脸看也没看她，木讷的说：“您好，你请坐，我在柜台帮您查一下。”
“女士，你这张卡被注销了。”
“什么？”樊欣从椅子上站起来，“注销不是需要本人到银行柜台办理吗？我这卡里还有钱，你们怎么能把我的卡注销？”
“女士，您别着急，您先把您的身份证给我一下。”
樊欣掏出身份证。
“女生，您的身份证是无用的身份证。”
樊欣想起她的户口被牵走了。
那么现在的身份证肯定是不好再用的。
但新的户口本在季军颐手里。
等想办法拿回新的户口本。
樊欣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已经从户口本上彻底消失了。
她现在是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