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檀没有否认，只是低下头，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眼里忽然涌上来的苦涩。
莫姝禾站起来，犹豫着往秦子檀那边走，她想说点什么的。
比如，“给我看看，可以吗？”
“你画了什么呢？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和我有关吗？”
刚要说话，秦子檀突然抬头，眼里有笑，他说，“我没带回来，就是设想了一下我们分手的场景，在机场。”
“这样啊，”莫姝禾站在他旁边，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
坐着的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揽住莫姝禾的腰，轻轻一拉，脑袋埋在她的腹部，温暖，柔软，且真实。
“莫姝禾，我真的好喜欢你。”
闷声闷气的告白，突然又热烈，甚至掺杂着委屈和得偿所愿。
莫姝禾低头看他，表情愣了一秒，最后笑了，她抬手抱住秦子檀的脖子，收了收突然鼻酸的情绪。
“我也好喜欢你啊......”
秦子檀。
点名道姓的互道喜欢，甚至让她觉得羞涩，她的纯情总在一些奇怪的方面。
十一月，莫姝禾生日那天，居然下雪了，定好的行程也取消了。
她不喜欢下雪天出门，一点都不喜欢。
“因为你什么都不喜欢，给你买礼物，我要绞尽脑汁。”
秦子檀在新家的厨房，黑色衬衫，上两颗纽扣敞着，黑色西裤，然后还系着与禁欲两个字相违和的浅绿色围裙。
可是脸和身材又太好了，怎么搭配都只会觉得新潮。
莫姝禾下着楼，换掉了本要出门穿的黑色长裙和浅咖色长外套，就穿了件白色的短袖和阔腿的灰色长裤。
她手插兜，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前面，看秦子檀操作。
这次她钦点了生日礼物，秦子檀亲手做的蛋糕。
她本来也没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可秦子檀一直问她，“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想送，但什么都差点意思。”
或许是知道她更喜欢诚意这种虚无的东西，而不是实实在在的物品，秦子檀在这种时候，更愿意征求莫姝禾的意见。
她说了就是真想要，就算是随口一提，要是真给她了，她也会开心。
反倒是买些奢侈品给她，她估计都不会看几眼，就好比那个巨大的钻戒吧，在征得同意之后，她就放在盒子里，没戴了。
她说影响她做事，不方便。
秦子檀能说什么呢，当然得同意啊，反正他也没指望莫姝禾能一直乖乖戴着，所以上面钻石的尺寸就巨大无比。
“那就一个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吧。”
就是这句话，秦子檀准备了好几天，记住了做蛋糕教程的所有细节，提前准备了需要的材料和工具。
莫姝禾站着看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地说，“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那当然，”秦子檀低着头，动作熟练，笑着又说，“我诚意满满好吧。”
点她呢，莫姝禾知道，她抬手摸摸后脖子心虚地移到前面的大客厅，开心地打开手柄游戏。
窗外，雪落下，白茫茫一片。
屋内，敞亮又温暖，一个人专注，另一个......也专心玩游戏。
蛋糕胚和奶油都制作完成之后，莫姝禾闻着味道就过来了。
见她在旁边洗手，一副要干点什么事的模样，秦子檀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歪头看她。
“你现在才来帮忙？”
都快结束了，现在才想起来帮忙是不是有点晚。
“没有啊，”莫姝禾甩了甩手上的水，抬眼看他，眼里满是狡黠，“蛋糕胚和奶油，分我一半呗。”
明明是请求的话，她却边说边上手，动作极快又十分精准地切走了一半的蛋糕胚。
香味瞬间浓郁起来，和刚出炉的味道一样，勾人食欲。
秦子檀笑着，像是没料到莫姝禾动作这么快，表情僵在脸上。
“抢我蛋糕胚干什么？”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问道：“不会要拿去玩吧？”
因为她看到莫姝禾在选裱花头了，估计是觉得抹奶油很好玩。
他低头看看面前的半个蛋糕胚，无奈笑着，能怎么办呢，让她玩呗。
“这个怎么用，”莫姝禾无视他前面的问题，手里拿着裱花头和裱花袋问秦子檀。
“付点咨询费哦。”
秦子檀边调侃，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组装好，又灌了些奶油进去，在自己的蛋糕胚上试了试，才递给莫姝禾。
“咨询费，”莫姝禾笑着接过，踮脚亲了亲面前的人，极快地敷衍一句，“给你。”
被亲的人抿唇，尝了尝自己唇角的味道，这咨询费还挺甜的。
后半段，更像两个外行的蛋糕师在比拼谁做的蛋糕更好看，结果呢，当然是半路插进来的莫姝禾失败了。
秦子檀就很用心，甚至把蛋糕胚切成两层，中间放了水果夹心，一半蓝莓酱一半草莓果肉。
莫姝禾斜眼一瞟，看到秦子檀那么专注地挤奶油，就知道自己输了，于是开始摆烂，她用小拇指刮了点自己蛋糕上的奶油尝尝，味道醇香，不错。
直到晚上，才到吃蛋糕环节，这时，莫姝禾把自己的“丑蛋糕”拼在秦子檀的旁边。
其实也没有多丑，就是被承托出来的。
“酱酱！祝我们生日快乐。”
听到“我们”两个字，正在点蜡烛的秦子檀顿了一下，抬头问道：“怎么是我们？”
难道莫姝禾这半个蛋糕......
“你的生日礼物，我现在补上了，”借着烛光，莫姝禾看着他，眼波闪烁，看着很乖，其实憋着坏笑。
还真是他想的那样，补上他今年的生日礼物，因为他又给莫姝禾过生日了。
本来应该很高兴很高兴，毕竟莫姝禾每次都补给他，只要他送了。
可这也太敷衍了吧，甚至等他做完蛋糕胚和奶油，莫姝禾才冲过来，切走一半的蛋糕，分走一半的奶油，甚至还偷吃他准备的果肉。
但他又喜欢莫姝禾这样半吊子的对待方式，看似很敷衍，其实又带了诚意，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给你补上礼物的。
莫姝禾的行为总让他出乎意料，会气会无奈，又有一点点感动，很微妙的感觉，没有负担和压力，甚至觉得新奇。
这种感觉，或许只有莫姝禾会给他了。
尽管这样的思路，很像是他在自己pUA自己，可他真就喜欢这样的相处。
不过，为了不助长莫姝禾顺手牵羊的习惯，他还是得吐槽一句。
“哇，”他歪头笑着，盯着莫姝禾的蛋糕说，“你这也太有诚意了吧，切走我的蛋糕胚，顺走......”
“你喜欢就好，不用说这么多啦。”
莫姝禾打断他的话，嬉皮笑脸地抹掉自己偷懒的事实，为了及时堵住秦子檀的嘴，她甚至叉了一小勺蛋糕塞进秦子檀嘴里。
至于她为什么偷懒，截胡秦子檀的半成品，真的就是因为她懒，这点她必须承认。
她不喜欢礼物，也不需要太多的仪式感，但秦子檀好像喜欢，就算很敷衍，她也得做一做。
后半夜，她却还是因为偷了点懒，得到了惩罚。
“不是很喜欢分一半嘛，下半程就靠你了哦。”
秦子檀粗喘一声，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让她在上面，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她。
“什么？”
莫姝禾有些懵，气息不匀，肩膀因呼吸起伏着，背部也有些湿。
“fighting~”秦子檀邪笑着，夜里的月光勾勒着脸部的轮廓，精致又邪魅。
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莫姝禾才反应过来，秦子檀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说点什么，秦子檀又说，“出不来的话，就一直做哦，努点力。”
说完这句话，他捧起莫姝禾的脸，亲她的额头。
......
最终，惩罚很到位，莫姝禾瘫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也不敢再这么敷衍和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