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房门打开，一名头生双角的恶魔族青年站在门口。
他看到门外的人，不由得一愣，随即一脸欣喜地笑起来：“法尔科先生，您怎么来了？”
法尔科沉默了一秒，开口：“我来拜托你一件事。”
“好啊，什么事？”
恶魔族青年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答应了。
“还是这么鲁莽啊，库赞，你连我要说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因为只要您亲自开口，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答应。”
恶魔族青年大咧咧地叉腰大笑，豪爽的同时也显得十分粗神经。
法尔科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让你去死，你也会答应吗？”
恶魔族青年笑声一顿，愕然地看着他。
可一秒后青年就重新挂上了笑容：“当然，只要能为您所用，死亡又何妨？我的命本就是您给的，活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他勾住法尔科的脖子，咧嘴问道：“那么是怎么个死法，上战场而死？还是被熔炼成某个新道具？对了，我一个人够吗？不够的话要不要把其余人也叫上？”
没有对赴死的请求产生任何质疑，没有对死法进行过多询问，年轻的恶魔族更加在意他的死亡是否能满足法尔科的需求。
过于豁达的态度令法尔科惊愕异常，乃至陷入了呆滞。
恶魔族青年笑容微敛：“法尔科先生，您为何要惊诧？虽然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但我依然记得您曾经为了我们这些孤儿四处奔波的样子。”
“原本我们这些家伙就是卑贱的，我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就连母亲也抛弃了我们，是您不远万里，将我们这些本该死亡的‘孤儿’接回了这片土地，给予我们食物、衣物与最重要的关怀。”
“我们这些现实与虚拟交错而生的混血儿本该被两方阵营同时唾弃，是您给了我们安身之所，还为了我们的合法权益，与现实阵营妥协，顶着军团的压力将一部分空间技术与药剂技术交给现实阵营，只为保证我们每一位都能享受等同普通虚拟生物的权利。”
“对父亲来说，我们是欲望的残渣，对母亲来说，我们是工作的意外，对现实阵营来说，我们是臭水沟的老鼠！对虚拟阵营来说，我们是无价值的虫豸！”
“只有您视我们为普通人，没有歧视、没有厌恶，您可能只是觉得自己在做理所应当的事，可对我们来说，您就是漆黑世界中的第一道曙光。”
“您是我们的救世主，是我们的神明。”
“为您赴死，光荣至极！请不要抱有任何歉意，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请把这当成我们微不足道的报答吧。”
年轻的恶魔族半跪于地，谦卑而恭敬。
法尔科摇头苦笑：“谈何光荣？只不过是一介无能者的请求，卑鄙而无耻。”
“请勿妄自菲薄，您的伟大早已超出其余凡人，即便是再卑劣的行径，相较于其他人也是正义之举。”
“好吧。”
法尔科叹了口气，没有与他争辩的打算：“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我就和你说一说具体的事项吧。”
“洗耳恭听。”
“我要你参与终末巨像计划，我们将作为控制核心的原材料，融为一体。”
……
一日后的早晨，小雪战争城。
叶召看着几十公里外的小雪城，脸色怪异。
海格见他表情不对，问了一句：“看到什么了？”
因为开太阳战车来回飞太麻烦，前几天开始，侦察城内情况都是用的透视眼。
对海格等人的说法则是靠奥丁的双生乌鸦实现超远距离观察，所以即便隔着几十公里，他们也没有怀疑叶召是如何看清城内情况的。
“就目前所见，小雪城内有不少普通居民还未撤离，分布较为零散，有点奇怪。”
万世进攻立冬城时，城内的普通人早已全部撤离，这也是双方能毫无顾忌地战斗的原因。
可现在小雪城内还有普通居民存在，不提万世是否会顾忌这些平民，这对虚命军团的影响怕是不小。
按理说立冬城区的战争持续了一周多时间，小雪城内的平民早该完成撤离才对。
另外，这些居民的分布十分零散，完全不似因为时间不够而来不及撤离。
“难道是为了让我们行动时有所顾忌？可我们特么的是进攻方啊！他们不会是脑子秀逗了吧？”
“不，我觉得大概率是一群名为‘钉子户’的家伙，如你所说，我们是进攻方，说不定他们不想背井离乡，所以坚持要留下。”
“那怎么办，没必要杀害平民吧？”
战争该是军队的事，双方因阵营冲突而产生敌对，互相攻击实属正常，但牵扯到平民就成了不折不扣的侵略行径，为人不齿。
当然，这只是道德层面的谴责，毕竟史书由胜利方书写，过程中干了什么完全可以隐瞒，对后世没多大影响。
不过对他们这些执行人就有些不友好了，与军队厮杀最多让人难受，可屠杀平民就很容易产生负罪感了。
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施加暴行，若是如此还能心无愧疚，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万世对道德培养非常重视，敌后小队显然没有那种渣滓在内，不说个个慈悲为怀，但攻击普通人这种事确实是下不去手。
叶召明白这点，思索了几秒，说道：“不用管那些家伙，我们绕行就是了，反正有几块区域没有平民，我们从那边过就行。”
“行，这样最好。”
“那么还是老样子，先由咱们小队去探探情况，上车。”
……
两分钟后，小雪1号卫星城外。
太阳战车爆发出炽热的太阳之火，撞穿了小雪城最外围的结界。
在结界破开的那一瞬间，城内就响起了警报，上万全副武装的虚命战斗员跑出建筑。
这帮人的战斗力低下，最强不过3阶，多数只有40属性上下，别说敌后小队的任何一人，即便是大耳兽上去也能轻松单挑一到两个。
可先前也说过了，虚命军团最重要的是诸多科技，这些虚命战斗员的肉体战斗力确实很差劲，可配合上高威力的枪械仍然能对小队造成不小的威胁。
就连只得到了半成品科技的现实阵营都能研发出全身甲这等增加身体素质的装备，虚命军团的全身甲与枪械只会更强。
经过科技的武装，这帮2到3阶的弱鸡立刻就有了4阶的生存力与5阶的攻击能力，更重要的是攻击频率极快。
几乎占满视野的电磁弹飞来，叶召操控太阳战车猛然拐弯，在空中Z字摆动，行动轨迹令人捉摸不定，避开了绝大多数的攻击。
因为弹幕覆盖范围极大，即便是以太阳战车的速度也没能尽数躲开，受到了不少损伤。
攻击接连不断，小队就连下车都成了奢望。
好在这种情况早在几天前就遇见过，他们并不是没有应对方案。
叶召从储物页中取出一大串的烈阳余晖，一串共十个，威力不俗，就算他本人站在中心都得被炸成重伤，更别说这些普通虚命战斗员。
他开启烈阳余晖，耀眼的炽白光芒于太阳战车上亮起，战车则是停在了空中。
次元之门引导时确实可以做任何动作，可传送门的位置是固定的，离太远的话传送门就会失去意义。
叶召一言不发地停车并没有导致战车被击落，小队早已事先制定好了许多应对突发情况的计划，漫天的弹幕属于意料之中的事项，他们早有准备。
在太阳战车刚停下的一瞬间，海格等人已经跳出战车，对着袭来的电磁弹幕发起攻击，短暂挡住了四面八方的攻击。
短短两秒的时间内，传送门构建完成，叶召将烈阳余晖丢入传送门，使用海洋权柄，将跳出战车的队员用海水包裹在内。
一秒后，覆盖方圆六公里的爆炸出现在城中，转瞬蒸发了上千虚命战斗员。
爆炸产生的惊人热浪席卷四方，化作一阵空前的台风，在城中到处肆虐，掀飞了无数房屋，电磁弹的攻势被瞬间扰乱。
盛怒的人造太阳在城中绽放，余波命中了空中的庞大海水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大量水蒸气扩散，扰乱了附近的视线。
叶召飞速扫视，虚命战斗员死伤不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发出先前那般恐怖的攻击，现在正是下场的好时机。
他操控太阳战车驶向地面，扬起手：“散，自由作战。”
胶囊舱立刻开启，战车上的剩余队员也朝四方跳出。
病毒军团已经被剿灭干净，他们不用再担心自爆病毒的威胁，现在敌后小队要做的是突破敌军的阵线，成为万世最锋利的尖刀，为后续大部队提供突破口。
除此之外，他们还兼任侦察员的任务，负责打探一下城内是否有未知的威胁。
毕竟这还是万世第一次与虚命展开正式的大规模战争，得防一手敌军的科技。
在敌后小队开始自由行动时，叶召看到远处的空间传送阵亮起了光芒——是虚命的精锐部队到了。
第一批数量只有五百，大多是德尔塔级，一共二十二位艾普西隆级，如果放任他们去攻击小队成员，即便是最强的海格也撑不了一分钟。
叶召立刻开启黄昏，朝着这一批精锐部队冲去，百米灵刃长矛迅速成型。
“咔嚓。”
清脆的空间碎裂声响起。
八荒横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