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沉住脚步。
他说的很有道理。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现在整个工厂都是新的，没有任何过度。
况且本来就是星光村车站建设期，每天生产不停的机器根本不能停下。
现在好了，已经是断供的局面，更不用说这个月工人的血汗钱还没发出去，还上这笔债务注定是无稽之谈。
“这……范先生提醒的是。”
她低头咬紧唇角，拼命在脑海里想主意。
出路似乎彻底被堵死。
但她还是想努力挽救这个厂，以及互帮互助的大家伙儿。
她捏紧双拳，坚定地说道：“虽然我没有任何办法，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能把债还清！”
“那我等着，看看你倒是有什么通天本领。”
范辰麟勾起嘴角，有些不屑。
姜荔心里不是滋味，但燃起一股熊熊大火。
她拿好协议，到书桌前坐下。
这一次是认真地规划。
“首先我会确定好，目前生产经营面临的情况。”
她碎碎念着，拿起那支沉重的钢笔，一笔一划在白纸上写字。
范辰麟在一旁专注看着，不时视线扫过她的面庞。
神情严肃，而且异常认真。
“现在要加快进程……但是生产跟不上……原料要重新采购……”
姜荔越算越觉得头疼。
很明显，就算原料到齐了，也来不及供货了。
她抓几下头发。
范辰麟抱起手，暗叹气：“这一关你过不去，我会帮你处理。”
“可……”
她语塞。
很想拒绝，不过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供不上货，面临的可是巨额罚款。
并不是她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
“好吧，那就麻烦范先生了……”
她只得低头，然后笔尖慢慢划过这一条。
她看到下一条：“供应问题解决后，就是重新买原料……但是现在厂里账上的钱还不够发工资……”
范辰麟又叹气：“你们之前货款，我会让长翎提前结算，不够的部分，我帮你融资。”
姜荔犹豫一下， 又只好向现实低头，划掉这一条。
她看看第三条：“扩大经营，提升利润，还清债务。”
她沉默。
这样一条更像是愿景，而不是计划。
范辰麟扶额想了想，说道：“我会继续帮你们经营水泥厂，后续会给你们链接长翎的资源，两年内还清债务不是问题。”
姜荔听了，仍旧是沉默。
她颔首，看着拿不住钢笔的双手，良久才问道：“我现在面临的问题，范先生你以前肯定也遇到过，不过我现在有你托底，那你以前呢，谁帮你？”
范辰麟愣住。
他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他心想。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我想知道。”
姜荔在座位里缩起肩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学生，眼巴巴望着他。
他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我最困难的那一年是我从零开始，不过，我的这个‘零’是姜荔你，还有你认识的所有人，一辈子都没办法积累的基础，因为为我托底的，是整个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