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才是真正的“破禁者”手段。
这也意味着——它正在严重违逆秩序之主的掌控！
“所以说，这不是该由你秩序之主出来管的吗？你又不是死了？”
许凌暗中吐槽了一句，神色渐冷。
奇怪的，是自己的反应。
他从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突破的人，更不会轻易动杀心，哪怕是当年面对此界天骄、敌对强者，许凌也都是心态平和。
他人之道，只要不主动冒犯他许公子，与他何干？
可现在，他居然有一瞬间产生了极度强烈的杀意。
那种几乎是从灵魂中自然升起的、毫无由来的——“你不能突破！你不该存在！你违背了我的意志！”的莫名愤怒。
仿佛这头巨鲸若是真的成功突破，他所建立的整个世界观、宇宙结构都将因此遭受破坏！
许凌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对。
“……这不是我的性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道杀意压入心底深渊，袖袍轻拂，散尽一切杀机。
他一贯自诩纨绔，最大的追求就是“自由”“大自在”“懒得管”“绝不替人背锅”。
自己本是奔着闲云野鹤来的掌控者，怎可能被这种强加而来的“维护宇宙秩序感”束缚思维？
更不会被某种看不见的规则所“驱使”！
“不对劲，这杀意不是我发出来的，是……有人想‘借我之手’来斩除这个破禁者？”
他眯起眼，神念向系统深层探入，片刻后却一无所获，系统亦未主动回应。
这更加验证了他的怀疑。
“有人动我的‘规则感应’，想把我当枪使？呵，想得美。”
于是，许凌收起所有神魂波动，任由那头异族巨鲸在远处掀起惊涛骇浪，也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我偏不动。
你想让我出手，我偏不如你意。
你想我化身清道夫，那对不起，许大公子不干你这脏活。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秩序之主”吗？你不来管，我更加不会！
他就这么闲适地站在混沌乱流的上空，一边随意抛着灵玉果子吃，一边当作看热闹——
“倒是有点意思，看你能不能成。”
与此同时，那头巨鲸道尊的突破异象越来越浓烈。
星海翻卷，亿万光年内所有能量都为之抽空，虚空甚至在远处自燃。
无数星系坍塌，引发链式毁灭；所有宇宙法则在此刻如同被放进巨大熔炉中重塑，无数道痕自其鲸躯之上流出，如洪水决堤。
三十六重轮回虚影自其背脊浮现，星辰宛若鳞片浮动，混沌雷鸣在虚空中凝聚成九十九道雷界审判阵，轰然落下。
这一切……都是道尊突破的征兆，但又隐隐带着不属于此界的“污染感”。
许凌眯着眼，低声道：
“难道，这家伙走了狗屎运，秩序之主不管事，我也不愿管，注定要捡漏成功证道的？”
这是一种极有可能的推断。
这头异族巨鲸，已经完全超越本宇宙孕育成形的存在，它的气机、规则碎片、核心神魂构成，皆带着“异界创源”的特征。
没有秩序之主与它的神怪军团降临，它已经彻底摆脱这方宇宙的秩序管束。
它的成功突破，是整个万界法则的一次刻意“漏洞行为”。
而此刻的许凌，却是最接近“漏洞”的掌控者！
“你跳出来，我就能感知。”
“你触犯我规则，我就能察觉。”
“你想越界而生？呵，那我就看着，看你能不能突破成型。”
许凌不动，但心中早已做下了决定。
他已经下定主意，不管这头巨鲸变化成什么样子，成为真正的禁忌存在，哪怕日后被认定为合理超阶存在也无所谓。
他就是想看个热闹，看看那位高高在上，绝对不容许挑战亵渎的万界之主要如何善后。
而令许凌意外的是——
那一位也好，神怪首领也好，居然真的没有出手。
哪怕这头异族巨鲸在星域中搅动规则风暴、引发数十颗道源星崩塌毁灭，哪怕整个宇宙因其突破而出现多重“逻辑错乱”现象……那位仍旧毫无动静。
仿佛早已决定“不再管事”。
仿佛……他自己也被某种规则限制住了，或者干脆已在筹谋更大的棋局，懒得搭理眼前这些“小变数”。
再不出手，这鬼东西就真成了！
他目光瞥向那道突破已至尾声的巨鲸身影，目光如寒星。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否真的成为这个关键异常节点的最终幸运儿吧。”
最终，在漫长的沉寂之后，随着最后一缕星纹道气的归位，那头沉浮于宇宙中央的巨鲸，终于完成了它最后一步的蜕变。
它仿佛沉睡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沉默了一瞬。
在许凌注视下，它缓缓睁开了额心那只一直紧闭、从未显现的竖瞳。
那一刻——
整个宇宙骤然震荡。
不是表面的震荡，不是空间的涟漪，而是维度结构的根本动摇。
那只竖瞳，并不似生灵之眼，更像是天道某种监视仪式的具象化体现，冷漠、空洞、却又自带无上权威。
它幽幽张开，如一条沉眠的冥河在死寂中苏醒，瞳孔深处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无尽深渊。
这一眼，便似乎照彻万古！
仿佛亿万世界在这一眼中瞬间被“映照”出来。
那是一幅震撼至极的画面——
混沌海彼岸，神山坠落、仙庭溃散、黑洞倾覆，连天外纪元遗留的那些封印之地也在其中模糊显影。
这只竖瞳，毫无预兆地将无数世界的倒影纳入其中。
虚空万界犹如被拽入一面神镜之中——
下一瞬。
被吞噬。
“轰！！！！！”
不可思议的沉寂爆鸣骤然炸响！
那不是单一空间的崩塌，而是亿万个投影在其竖瞳之中产生共鸣后，一起在观测与否定中被湮灭。
星云炸裂，诸天塌陷。
时间在那一瞬直接“压缩”为无数段断裂的灰影，被抽离、扭曲、折叠、最终化作飞灰尘埃四散虚空。
法则之线仿佛遭遇了“超阶破坏”，一道接一道断裂开来，光明、黑暗、火焰、雷霆……诸系本源纷纷震颤，从最基础的构成层面被重构。
整个宇宙似乎都在惊惧颤栗，发出垂死的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