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通往另一个“具体宇宙”的标记锚点都无法确定。
“就算我将虚空之门催动至极限，能打开的，也不过是这宇宙内部或表层时空的通道，真正通往‘其他宇宙’的路径，还在某种封闭法则之中。”
而这股封闭，显然并非天道自然设定。
他记得太清楚了，在那五行衍灵兽追杀自己的第一次交锋中，对方就曾怒斥：“你是犯禁者！”
而她口中的“禁”，显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禁制术法，而是某种跨越时空、横亘宇宙的“权限性封锁”。
“还有秩序之主……”
许凌眼神冷冽。
虚空之门可是它的自留地，怎么可能让他自由穿越。
若真如五行衍灵兽所言，自己如今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对方设定的“跨宇宙干涉规则”，那么不管自己怎么隐藏，终有一天，会迎来其“制裁”。
“问题是，我能打得过他吗？”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即便他如今已掌握多种法则道韵，九重道印已成七重之圆满，系统属性点八十亿可瞬间将自己推入真正的道尊位格，但许凌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信能与“秩序之主”正面对抗。
对方，是这整个天道体系的化身，是“权柄”的执掌者，是规则的化身。
更重要的是——他在命运的背后。
许凌缓缓抬头，看着此界天穹尽头，星河绵延，宇宙万象静寂无声。
思绪如潮水般翻滚：
“若我现在提升实力到道尊层次，动静太大，必定会惊动对方，引来神怪大军！”
“九重道印尚未完全补全，本命飞剑未蜕变为道器，我是否该再等待一会儿？”
“这五行衍灵兽阴魂不散，下一次若她带着道器杀来，我还有一战之力吗？”
每一个可能性，都像是一张交错的命运之网，将他的前路缠绕得越发混沌不清。
“真是……苟得久了，连临近破境关头都犹豫不决了啊。”
他仿佛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不由自嘲一笑。
眼下的局面，左右皆难，进退皆惧，不进一步提升实力，便得面临被五行衍灵兽带着道器砍头的风险。
若提升了，突破道尊那道天渊屏障，迎来的或许就是“秩序之主”的亲自降临。
这不止是“两难”，而是“死局”。
“也许……我该放弃了？”
但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他心底却又冒出另一个声音：
“你还有系统。”
是的，系统。
那个从他踏入修行之初便伴随而生，一路上披荆斩棘、几乎扫平一切障碍的依仗，从未让他失望。
“每当我最迷茫、最困顿时，系统都会在背后推我一把。”
“它几乎能预判我需要什么，也从未让我错过最关键的进阶机缘。”
“现在，我就赌一把。”
许凌先是离开魂界返回现世虚空，随意选了一个荒芜的星域，在身边设下层层封禁法阵，决定就在此地升级突破为道尊。
这样就算神怪大军杀来，大战一起，也能尽量减轻对这个宇宙时空的影响。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不再犹豫，直接调出系统操作界面，凝视那熟悉的技能加点界面。
【鸿蒙杀劫·吞天混元真典】
这是他目前境界的核心真法，结合鸿蒙源道、杀劫道韵与混元吞噬三道，融合宇宙三种最顶层的毁灭本源，自成一体。
这也是系统在他升级之时自动衍生出来的，他相信，这次的升级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许凌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号。
他没有迟疑。
“确定。”
他按下了那个按钮。
刹那间，系统面板震荡，整片虚空都在回响！
……
混沌的虚空之中，一片死寂。
无声无息的波动，如潮水般在许凌的体内泛起。
他静静盘坐于一座由九重道印构筑而成的道韵之环中，四周虚空仿佛被他引燃。
一缕缕缥缈如烟的法则之光盘旋其中，交织如天罗地网，封锁着一切干扰与窥伺。
他闭着双眼，但整片虚空，仿佛在他的意识之下徐徐展开。
道的波动，从他周身泛起，自根骨深处传来温热灼然的感觉，那是灵窍逐一绽放，似花开般层层叠现。
骨骼如玉石磨砺，沉重如山岳却又轻灵若流云。
识海震荡，仿佛亿万星辰坠落，又在瞬息间重塑为无边宇宙。
所有一切，都在缓慢却坚定地发生着改变。
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与以往靠堆砌修为、按部就班晋升的仙人境界突破截然不同。
这一刻，许凌的变化并非简单的“力量变强”，而是一切本源的——重铸。
他的命轮轰然鼓荡，原本藏于体内的多条道韵法则此刻开始彼此交汇融合。
因果，如丝如线，如蛛网般在他体内蔓延，勾连过去未来的每一段经历与可能。
变化，道光流转，演数闪烁，将他的每一次心念波动都映射为无数分支路径，再从中筛选出最适于存活、进化、突破的唯一轨道。
而剑道——则贯穿所有。
它不只是杀伐，它是破局，是贯穿万象的直线，是撕裂虚伪与迷雾的真理之锋。
从肉身到神魂，从道基到灵台，从命轮到气机，许凌的整个存在在这片刻间仿佛被剖开，然后一点点剔除糟粕、重塑精髓。
他并未疼痛，反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与纯粹，那是属于“真正强者”的无尘之境。
他知道，这一切，是自己从无数战斗与修行中，一寸寸磨练出来的积累，是天道馈赠，更是自己双手挣来的结果。
这一种妙不可言、玄之又玄的状态。
这次的升级，系统好像连基本的功法都彻底放弃。
所谓道尊以上，掌握规则者，就不应存在固定之法。
所谓的功法仙诀，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借用模仿规则与道韵。
而此刻的许凌，自身就是规则，已经有资格成为万法根源。
正当许凌以为这次升级就会这般顺利结束，期待着可能会领悟出某种道韵或者超阶神通之时，异变突起。
就在这道韵交汇的最深处，他的眉心微动，一道寒光似流星般闪耀，骤然从他神窍之中腾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