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滴被污染的血，其中残存的污染物质，能够污染一方天地。”
“侵蚀法则大道，让天地间的亿万生灵同遭劫难。”
另外一位仙尊的声音在徐阳身后响起。
一道道身影接连浮现在虚空，占据一方，好似神灵端坐九天。
万法大阵能够抵御任何形式的攻击，但抵挡不住无形无体的污染。
“这种东西是怎么瞒过虚空意识，带入虚空的？”
有仙尊发问。
所有被仙尊留在虚空内的身外化身，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仙尊。
他们只是强大了数百倍的金仙，触及到了虚空能够容纳的力量上限而已。
归根到底还是金仙，没有超脱万法后的种种不可思议神通。
想要驱散污染，就只能用相同品级的净化重宝。
“失去所有边疆星域已经让我族气运大减，若是继续放任古族污染我方天地，百万年后必定会出现人才凋零的迹象。”
“大军压境，又该如何？”
万法大阵不是城墙，是能够看到另一端的景象。
数百艘金仙品级的战舰一字排开，数十位古族尊者，戊族天尊和沧芸族狼主虚悬浮在战舰群上方，冷漠注视着万法大阵内的徐阳等一众仙尊。
它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徐阳逼出来。
如果徐阳选择避其锋芒，就要看着人族疆域一点点被污染成灵气枯竭之地。
一位仙尊率先出手，将一团泥巴状的星海重宝砸向万法大阵。
在触碰到万法大阵的瞬间扩张了数十万倍，糊住了整个万法大阵。
但这并非是长久之计，仍有污染从泥巴状的星海重宝中渗出，融入人族天地。
“让本尊从星海送来净化重宝。”
有仙尊想要联系远在星海的本尊，可却发现所有连接虚空和星海的通道都被斩断。
从通道附近残存的痕迹来看，全都是古族所为。
除此之外，人族所有通向虚空的退路都被封锁，整个天地成了一座牢笼，把所有人族修士困在其中。
“你想要出去？”大阳仙尊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穿了徐阳心中所想：“先不说你现在有多少道行能够供兽皮卷消耗，单是一件上等的星海重宝便能将你牵制，你又该如何应对如此多的尊者围攻？”
“如果兽皮卷是完整的就好了。”
徐阳默然无声。
兽皮卷到手时，便是一个没有丝毫杂质的完美状态，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提纯，也提纯不了。
至于修补之法？
就连超脱万法的仙尊都不知晓，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即便徐阳能找到修补的办法也没用。
在虚空中可找不到能够用来修补残破兽皮卷的材料。
“这里有我们看着，污染想要对我族天地造成影响，至少也要百万年以后。”
“与其在此消磨光阴，不如继续闭关修炼至圆满，能提升一点战力是一点。”
大阳仙尊道。
徐阳才踏入金仙巅峰，修为还有提升的空间。
修炼到圆满远没有从金仙后期修炼到金仙巅峰消耗的时间久，但最少也要一万多年。
污染在短时间内不会对人族天地造成影响，清理下域也需要时间。
徐阳应了一声，将此地交给大阳仙尊他们，独自离去。
不管是为了多提升一点修为，还是多一息施展兽皮卷的时间，多修炼一段时间总归是有必要的。
徐阳闭关的万年中，附庸人族的异族被大肆屠戮，清扫。
和人族有交易往来的羟乌族藏宝阁关闭，与人族关系亲近，逗留在下域的异族无法返回本族疆域，和人族一起被困在了这座天地所化的牢笼之中。
人族完全成了一座孤岛，四面楚歌，八方无援。
徐阳死，则兵退。
人族方面自然是不可能答应，古族仿佛不知道人族的态度一样，甚至不惜主动暴露了几个隐藏极深的异族细作，在人族下域大肆宣扬此消息。
原本古族与人族大战毫不知情的下域，在得知此事后反而表现平平。
生活在下域的平庸修士们，就连帝庭都不知晓，甚至从未离开过本域，更别说什么古族了。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古族，也没有心情去了解此事。
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口袋里面的灵石还够修炼几天，下一瓶练气丹要怎么弄到手。
但这件事还是给帝庭敲响了警钟。
在此事发生之前，谁都想象不到古族在人族下域培养出了那么多的魔修。
仅仅只用了数位地仙境界的异族细作，就能通过大量的人族魔修将整个下域串联成了一张大网，将消息传递到每一个下域。
影响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年轻的人族天才是被送去了帝庭，不是死在了帝庭。
他们在帝庭中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获得了更加开阔的眼界，成长起来后在帝庭生根发芽，后代子嗣资质足够者会留在帝庭，资质不足者则会被送回下域，继续繁衍生息。
这便是下域大部分世家的由来。
他们仍和帝庭的上家有联系，只要后代子嗣中出现资质过人之辈，能通过试心路加入帝庭，就能和帝庭的上家取得联系，直接送去上家培养。
所以哪怕帝庭仙卫有意压制下域的消息，依旧会有部分消息泄露到帝庭。
很简陋的离间计，却引起了不小的动摇。
不管原因如何，节节败退的人族大军让亿万修士士气低迷。
如果古族言而有信，只是死去一个修士，就能换来整个人族的安宁，避免无谓的牺牲。
那么他们会觉得这个买卖是划算的。
怯战的情绪就像是瘟疫一样具有传染性，令人心动摇。
在这种情绪愈发高涨，甚至影响到了部分玄仙天仙时，帝庭方面放出了大量留影石。
留影石中的内容很简短，只是一道人影斩杀古族巨人的虚影。
同时帝庭还主动将古族停战的条件公之于众。
可当帝庭众仙知晓留影中如同砍瓜切菜般斩杀掉古族巨人的人影，就是古族要让他们交出的徐阳，而被徐阳斩杀的古族巨人，是对于他们而言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古族尊者时。
吃惊，惊异，怀疑，不可思议等种种情绪汇聚成了一幅众生百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