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宅。
气氛压抑。
程西瑜很久没有看到程父程母姿态亲近的坐在一起，没想到再次见到竟然是因为他和江姝的事情。
不免觉得讽刺。
空气寂静得可怕，从进门便盘旋在身上的厌恶目光越演越烈，江姝只在最开始很有礼貌的问了好，然后便不在说话，
程母仿佛没有看到她，连身都没起，旁边的程父虽然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显然也是没把江姝放回事。
除夕之夜，年轻人都跑外滩去放烟花，从程家这个问题隐隐可以看到绚烂的烟火，可以想象节日的欢声笑语，
程西瑜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程母非常不满，转眼一看那个勾的她儿子带回家的江姝也神色坦然，脸色更加难看，
江姝表情淡然，倒是显得有底蕴的世家老夫人过于沉不住气。
“江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席蓝色静连看都没看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姝的家庭背景，江父在江姝小时候就去世了，而江姝的母亲也在前几天去世了。
程西瑜皱了皱眉：“您不是已经查过了？”
他这么直接了当，丝毫不留颜面的说出，程母脸色更加难看，
“没问你，我在问她！”
气氛僵持，好好的团圆饭一开始便弄的这么难看，程父有些不高兴的敲了敲桌子：“行了，先吃饭！”
程母也明白是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她越这样，程西瑜越不会和江姝分开。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程母程父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是程西瑜和江姝神色自然的吃着饭。
江姝态度虽然不怎么热情，也不爱说话，但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程父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女孩的性情不错，
长的漂亮，气质也让人舒服，关键是面对程母的刻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不卑不亢。
怪不得小瑜会喜欢，程父心里这样想。
只是……这女孩曾经和小叶……现在又和小瑜在一起，程斌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他试探问了几句，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女孩教养极好，态度坦然说是在学校认识的。
程斌点了点头，心里对江姝的不满意已经消退了不少。
没有对过往不光明的开头极力否认，看来是放下了。至少可以说明现在是真的认真在一起，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程母三番两次想开口，最终都被程父找借口压了回去，只是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她的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看，
程西瑜的房间一直有专人打扫，天色已晚，程父让两人先住下，过完年再回去，程西瑜用眼神询问江姝，江姝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倒是程父看到自己向来强势的儿子竟然下意识去问江姝，心里更加惊讶，想当年小瑜对白家那个孩子都没有喜欢到这个程度。
两人的关系还是男女朋友，程父又吩咐人去打扫一间客房，
程西瑜低头在江姝耳边说：“你住我的房间，我住客房。”
程家的客房也是什么都有，可终究还是没有他的卧室住着舒服。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西瑜从小住到大房间，和她想象的还是有些不一样。
她以为程西瑜的房间应该是冷调单一的黑色或灰色，和他这个人一样理智淡然。
江姝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暖白色的床单，被罩，空气中散发着程西瑜特有的薄荷香气。
靠近飘窗的地方放了几个木架和原木书桌，木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书，很久没人翻看，最里面的一层已经沾染上了一些灰尘，
程西瑜坐在客房的床上，客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可以听到楼下程母在和程父吵着什么，
他不知道父亲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不过这对他和江姝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和江姝的以后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灯光洒下，程西瑜眼神泛着几分淡漠，
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手机，看到消息时愣了愣，是一墙之隔的江姝发来的信息：“我能看看你的书吗？”
“……………”
像被一阵清风轻轻安抚了一下，程西瑜没有回复。
夜半时刻，外边还是很热闹，楼下的争吵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他站起身，走向客房门，
江姝还在等消息，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也没有回复，心里心里有些微不可察的失落，正当她以为程西瑜已经睡着，不会再回复信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低头看去，
程西瑜：“开门。”
？
什么意思？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转头看向安静关着的卧室门，
门一打开，她便陷入了一个满是薄荷香气的温热怀抱，江姝下意识回抱着他精瘦的腰背，
“你怎么来了………”
程西瑜反手关上房门：“监督你学习。”
江姝不明所以，费力从他胸膛探出自己的小脑袋：“？”
“不是说想看我的书？”
江姝：“………………”她就只是好奇。
“………能看吗？”
话音未落，便感觉脖颈处麻麻的，程西瑜力道很轻的咬了她一下，声音低哑：“能。”
大多都是专业书，金融，类，军工类的居多，翻来几本，上面还有寥寥几笔的红色标注，
里面的书有些久远，江姝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以前这个点她早就困的不得了，现在却是精神的不行，像看到什么很喜欢的东西一样，程西瑜觉得好笑，唇角微微弯起，陪着她一起看。
高中的数学书上面没有多少痕迹，翻开第一页，少年的程西瑜笔锋已经可以预见苍劲有力，，“程西瑜”三个字被他写的流畅锋利。
没有什么多余的涂涂画画，干净整洁，咋一看，不像好学生的书，太干净了。
后面夹了几张试卷，江姝笑着问：“这个呢，能看吗？”
她还真的没有亲身体验过程西瑜在学业上的高智商，想来也不会差，她就是对程西瑜有这种莫名的自信。
果然不出她所料，数学试卷清一色的红色对号，只有最后一道大题被扣了分，江姝停下目光，有些疑惑：“没有做错啊……”
为什么要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