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向了某个地方，一屋子的男人里多了个女人的声音，谁还能淡定。
王超同样一脸问号的看向边上的人，背影纤细，戴着鸭舌帽，露出的脖颈皮肤很白，几乎看不到汗毛。身上也没有男人的汗酸味，清爽的气味很好闻。
只是，从这人身上看不到与女人半点有关的象征，她要不说话，还真没人会把她当成女孩子看。
“听不懂人话吗？都给我出去。”女人怒喝了声，她抬起沾满血的手，微微侧过头面向王超，“人死了，算你的吗？”
王超心头一震，二话不说站起身，把人棚里的人全都撵了出去。
故意站的远一些，王超散了圈烟，盯着棚子问里面是谁的人，没人答的上来，只知道是储北介绍过来的，也不是这边的人。
王超心里那个气啊，往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招呼了一巴掌。说了多少回在外面做事多长个心眼，万一这个人来者不善，能有几条命可赔的。
训斥完了，王超走到一边给储北打了个电话，知道来的人底细后差点没吐血
女人叫高雨轩，开了家宠物店，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正儿八经的兽医。
储北也是有才，找个兽医来给人续命，他还真没把叁万当人看。用储北电话里的原话，意思就是畜生就得让兽医来治。这话倒是一点都没毛病，只是王超担心那么年轻的女兽医能把人救活吗？
王超一脸阴晴不定的眯起眼，现在比知道与司菲第一次滚床单时还紧张。
好在里面的女人很快就出来了，她端着盆血水出来往边上一洒，冲着他们问道：“谁是管事的？跟着进来。”
王超丢掉烟头蹭的站起来，被张明睿一把拉住，“哥，要不还是我去吧，那小娘们看起来很凶的样子，这种女人我拿手。”
王超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搞不定。”
丢下一句伤自尊的话，王超掀起雨布走进棚子里。
叁万身上缠满了纱布，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仅看这包扎的技术，女兽医的水平不敢恭维。
王超暗暗的替叁万捏了把汗，不过看到他胸口微弱的起伏，这人应该是被救回来了。
高雨轩收拾好器具，调整了下挂水的速度，另外拿了些药放在袋子里，上面写好服用的剂量和时间后，才得空面向王超。
仅是看了眼，高雨轩就拿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发票，“出诊费、手术费、药费、一次性器具的费用都在上面标明了。你是现金还是扫码？”
王超歪了歪头，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他接过发票看了眼，确实每项价格都标的很清楚，全部费用加起来三千多。算不上贵，只是这么被人讨钱，觉着有趣又别扭。
“储北介绍的，不给打个折？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见面的机会。”
高雨轩不屑的哼了声，“别！我跟你们没缘，你也别跟我套近乎，赶紧把账结了。”
“扫码！”
高雨轩从口袋里掏了出一个塑封好的收款码，故意伸到王超眼前，冲着他抬了抬下巴。
王超没想着对方还准备了这个，一时间也是挺无语的，扫码付款的时候出了点故障，钱怎么都打不过去，他满脸尴尬的扫码付款，然后被拒绝。
拒绝的提示音还特别的响，机械女声不断重复着‘余额不足’四个字。
高雨轩扬起眉，“你到底行不行？”
“行！男人必须行！”话已出口，王超顿时觉得这话不对味。他老脸一红连忙解释，可对方就是一脸不信的样子，他泄气的走出了棚子，把张明睿叫了进来。
高雨轩收了钱后，提起药箱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王超，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他‘你真的不怎么行’。
颜面扫地！
王超抑郁的盯着自己的手机，他就不信这个邪了。账户里明明有钱，怎么就扫不出去呢？
“明睿，你把收款码给我。”
叮的一声，手术费一下子就到账了。王超傻眼了，老天爷真会玩。
“哥，别气馁！你想要那小妞的电话、wx、qq啥的，弟弟明个就给你去弄来。”
“你很闲吗？我给你找个活干，回家带孩子怎样？”王超淡淡的丢出一句话，张明睿顿时不敢嘚瑟了。
王超把外面的人招进来，分配好几人接下来的活后，走出棚子外。
审问叁万的活交给生面孔做，王超带着张明睿去附近买宵夜。
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有点饿。两人在烧烤摊前等肉串，外面进来几个人，坐下后就开始聊起来。
‘夜魅’的叁万死了，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中州，方炳坤那边还没什么声音发出，不过中州地界有不少人已经有新的传闻出来。
网上传叁万因酒后乱性对一个幼齿出手，被路见不平的人斩杀。网上有很多叁万调戏少女的视频，各种角度的都有，还有他与一名男子撕打的视频，加上各种真假模辩的软文，叁万坐实了被仇杀的事实。
现在舆情一面倒的得出了个结论，恩人有恶报，人渣就该死。
‘夜魅’因为闹出了人命，现在被治安队查封，传说方炳坤也被请进去喝茶了，现在北滩乱成了一摊，乔五爷带着人赶过去坐镇，北滩之主要移位。
王超翻了翻网页，冲着张明睿做了个手势，两人提着宵夜往回走。
网络时代消息固然灵通，但也有个时限。张明睿是新新人类，仅是看了点就知道这波舆情背后有人暗中操作，他想问王超，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工地里一片寂静，造了一半的大楼孤零零的耸立着，不透一丝光。
储北的人蹲在棚子外抽烟，他们轮番问了好几轮，叁万的嘴比蚌壳还硬就是不开口。
王超把宵夜递给他们，问了问了情况后，掀起雨布走了进去。
叁万仰面躺着，两眼还没什么神。纱布上映出了血，正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往四周扩散。
王超点了根烟塞进叁万的嘴里，“给你买了点粥，一会喂你吃了，再吃药。”
叁万侧过头，他现在也算是个死了的人，眼里没什么情绪的再次扭头看向棚顶。
“给我弄个新身份，另外在准备个账号和手机，等我安全离开中州，我会告诉你价码！”
“我这里有张盘，刚刻录好，里面的日期还挺新鲜，你有没有兴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