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环境,潮湿腐烂的臭味。
地上铺陈茅草,墙壁上有个碗口大的洞,明亮的光束照进来,落在陈宫的胸口。
昨晚他在剧本杀馆和朋友玩了个通宵,并且将朋友打的落花流水,甚至嚣张的称呼对方为小辣鸡,一个晚上过的兴奋又愉快。
他是警察学院的高材生,因为爱好推理,所以经常去剧本杀和同学朋友锻炼思维。
这也是为了以后的警察事业做准备。
一晚上的折腾,回家便呼呼大睡,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便已经是眼前这幅场景。
牢狱!
感受着脑海中不属于他的记忆,陈宫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地上溜来溜去,陈宫面色不太好看的翻阅着脑海中自己落狱的原因。
毕竟眼前的景象,怎么看都有些瘆人。
罪犯陈天阳,涉嫌屠杀御前卫使李中奎李府满门,陈天阳陈府上下八十余人全部牵连下狱!
陈天阳杀人关我什么事?陈宫愣住,随即记忆完全融合,他面色惨白起来。
陈天阳,不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大哥吗?
大哥糊涂啊!
陈宫脑海中一个霹雳,融合记忆,他知道眼下太平盛世,平日里虽然会死人,但这种屠杀满门的事情,一年都没有几例。在这个世界的京城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做实了这个罪名,陈府上下都将会被拉到秋场,当着京城百姓的面,砍去头颅,以泄民愤!
而自己刚刚穿越,就要面对死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理想,什么诗和远方,都将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一想到大刀架在脖子上,陈宫着急起来,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窝囊的死去。
他从地上爬起,在监牢里来回踱步。
“大哥虽然冲动,但不至于会犯下如此大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身份贵为御前七虎将的大哥,动手杀人?”
“亦或者,自己家是被陷害的?”
“该死,为什么记忆除了在赌场起冲突,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宫拍了拍脑袋,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家的败家子儿,给我消停点。”
陈宫踱步的声音吵醒了在外面值守的狱卒,狱卒满脸不爽的提着棍子捅了捅栅栏,语气十分不善。
陈宫只好在原地坐下。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大哥,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依照我推理的脑子,找出真相,或许能为陈家减罪!
至少能够活下来。
陈宫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他自己身处牢狱之中,已然没有了人身自由,相见犯下重罪的大哥,简直是难如登天!
就在陈宫苦思冥想之际,远处的廊道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到近,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守卫陈宫的狱卒见状,立马起身,点头哈腰道:“狱头!”
来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他背着双手,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人可还安分?”
狱卒如实回答:“除了有些自言自语,其他都一切正常。”
狱头闻言冷笑一声:“马上就要砍头了,自言自语也正常。将这人看好,朝廷很重视这件事。”
狱卒用力点头,然后听狱头道:“我的事你准备的怎样了?”
狱卒脸上露出难色,他低声道:“头儿,我文性实在有限,这古诗,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就算写出来,李大人也未必满意···”
“混账玩意,你不是读了几年私塾吗?咱们刑狱司就你有文化,你写不出来?”狱头恼怒的骂道。
作诗?什么鬼?
陈宫偏头听着二人对话,似乎是狱头有求于这狱卒····
狱卒道:“您送李大人古诗,是为了让他在秋燕姑娘前有面子,可我的文采,实在难入秋燕姑娘的法眼····”
狱头骂道:“平日里不是喜欢做诗吗?我看也有几分文采,先写下来,让我过过眼,这事成了,我有重赏。”
“若是不成,你自己滚回家吧。”狱头重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待到脚步声渐远,狱卒面露苦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提笔研墨,皱眉开始写诗。
“我说··你需要诗词?”
安静的气氛被陈宫打破,狱卒有些气恼:“小子,打扰我作诗,小心我抽你!”
陈宫心中反笑,作诗,前世那么多诗人,自己岂不是可以白嫖?
而且,只要用诗词打动狱卒,也许可以找关系让他带自己见到大哥。
陈宫感到看到了希望,他道:“我有一首词,从未面世,是下狱前,一位老先生赠予我的,也许可以试试····”
“你?除了赌博还会有人给你赠诗?给老子安分一点!”狱卒冷笑一声,白了陈宫一眼,随即皱眉,苦苦思索起诗词来。
陈宫自顾自的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陈宫话语轻轻回荡在廊道,听见这句,狱卒眉头一皱,稍作思索,他眼神一亮,情不自禁道:“好诗!”
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
囊空不办寻春马,眼乱行看择婿车。
陈宫接着读完后三句,狱卒愣神许久,口中反复颂念这句词,然后他眼神大亮,急匆匆来到栅栏前,双手死死握住栏杆,急迫的问道:“最后一句呢?最后一句是什么?”
陈宫悠悠摇摇头,他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最后一句便告诉你。”
狱卒脸色微变,他如实道:“你想让我放你走?这不可能,你是重罪,一句词不至于让我犯如此大错。”
“非也。”
“我大哥关在何处?”
“你问这作甚?”
“我要见他。”
狱卒望着平静的陈宫,心中有些纠结,陈天阳就关在天牢之中,想要见他,只要自己打点一下关系,也不是很难。、
而且,天牢戒备森严,纵使他二人见面,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更何况天牢都是刑狱司的人。
陈宫见狱卒犹豫,他道:“没有最后一句,这诗你送不了人,而且,狱头的话你忘记了吗?”
听到这话,狱卒想起狱头让他滚蛋的话语,当即脸色一狠,道:“可以。”
陈宫听到这句话,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