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微两只手都上药包扎完毕,王文静才堪堪完成了一只脚。看神情十分焦急的样子。
许微微没有选择帮忙。这是别人的考核。不管好坏,总要交一份答卷上去。
“他快弄好了吗?有没有人来管管我?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尤里安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怎么回事?”
许微微疑惑的站起来,目光移到他身上,然后倒抽了一口气。指着他胳膊上的红色痕迹说道:“你中弹啦?!怎么不早说!”
“我想着、先来后到嘛……而且他看起来虚弱的快要死掉了……”
黄毛也紧随其后,举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这儿也有。”
许微微:“……”
伤员身上还有几处外伤要处理,只是那些和枪伤比都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但……无实物诶,这要怎么搞?干演啊?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许微微拿出剪刀,准备剪开尤里安胳膊上的衣服,但被他一声牛叫制止了。
“真剪啊?!我这衣服好着呢,要不,你……你隔空下咔嚓两下,就当剪过了?”
许微微心领神会,抬头看了眼小蜜蜂,清了清嗓——
“患者左臂中弹,现在剪开周围的衣物暴露患处……用75%酒精给伤口消毒,请您咬着这根木棍忍耐一下……”
“取出子弹……清除坏死组织……填充止血……”
帐篷里,军医专业的教官激动的双手握拳,满脸通红:“满分!满分!满分!不管是判断力、执行力还是操作,全都无可挑剔!这是个干军医的好苗子啊!!!”
“淡定点淡定点,你先别激动。”同事把他按回到椅子上,“体能也得考虑嘛。”
“她可以在后方啊!这就是当主刀的苗子啊!”
“你跟西福斯将军说去。”
“……”
尤里安也朝许微微竖起了大拇指:“你还真别说,虽然是第一次,但你这架势就跟大四、大五的师姐差不多了。要是不说,我肯定以为你是快毕业的学生呢。”
许微微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黄毛弱弱的提醒:“哎、还有我呢。”
许微微收起笑容,转身走过去,毫无感情的说道:“麻醉用完了,过来两个人按着。”
尤里安和马克十分积极,按猪似的控制住了黄毛的手脚。
“诶?!你们干什么……”
“子弹太深,现在需要将周围肌肉组织切开。”
许微微握着手术刀,眼神阴恻恻的,看的黄毛心里直发毛。尽管知道这都是假的,是开玩笑一样的“过家家”,可看到手术刀的那一刻,他却仿佛真的感受到了疼痛,肌肉猛然收缩了一下。
“子弹卡到了肩胛骨……镊子已经夹住,开始往外拽。”
黄毛咽了下口水:“你少擅自加戏!搞得跟我会被你吓到一样,搞笑!”
“不信吗?你这个位置就是肩胛骨啊。药品不够的情况就是会经常发生啊。嘻嘻。”许微微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看清了黄毛眼里的恐惧,许微微鼻子里冷哼一声,快速结束流程,放过了他。
不让他感受感受他是不知道得罪军医有多严重,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慢小姑娘。
背后,王文静长舒一口气,开心道:“缝好了!”
她的脑门全是汗,手心也滑腻腻的,险些抓不稳器械,但终究还是完成了。
许微微过去看了一眼,鼓励道:“做得很好,只剩收尾了,很快的。”
“嗯!”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被困伤员浑身上下大大小小多处伤口全部被包扎完毕。捆得跟木乃伊似的。
走显然是走不成的,背也不合适,本身手脚就断了,再这么提溜着怎么成。只能抬了。
许微微取下了包上挂着的伸缩担架。
六人互相对视过后,马克和狗腿二号自觉承担起了抬人的任务。
黄毛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扎”在身上。饶是脸皮再厚也有点儿无地自容了。
许微微叹了口气,对,马克说道:“十分钟后我来换你。虽然力气小一点儿,但多少让你休息一下。”
王文静也赶紧道:“我也是!我也可以!”
尤里安懊悔的挠了挠头:“我要是没‘伤’到胳膊就好了……”
“得了吧,要是伤到腿我们更完蛋。”
“哈哈哈哈!”
回去六人打算选多走五公里但平坦的那条路线。当然,平坦只是相对而言,少了泡水和攀岩两个槛而已。
带一个刚做完手术、手脚全断的人游泳显然是不现实的。
“教官……你们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呼~说实话,您是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光是把人抬下楼,两人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担架上的木乃伊掀了掀眼皮:“好好说话,到底是谁惨?”
“哎、后面那个抬高一点儿,等会我脑袋要充血了。”
木乃伊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枕着胳膊,左脚跷右脚,哪还有一点儿伤员的样儿?看的六人着急带上火,却拿他没有一点儿办法。
许微微一脸苦相,看看队伍里这老些“伤兵”,发愁那么远的路,可怎么坚持。
“薇儿!”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许微微不可置信的回头。
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
“哥~~~~~!”
许微微鼻子一下就酸了,飞奔过去扑进了哥哥怀抱。兄妹俩相拥而泣。
“薇儿,你受苦了呜呜呜呜呜……”
“哥鹅鹅鹅鹅……”
两边队友都惊呆了。
最后,还是菲恩看不下去,把两人拉开:“行了,别哭了,什么动静……”
许微微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脸,眼泪花还没干呢,就甜甜的笑了出来。
她两个哥哥就像千斤顶,一出现,好像天塌下来也不是事儿。让她的心格外安定。
她对他们就是有这样盲目的崇拜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