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没有被打死就是好消息
李世民的双手放在案几上，案几已经颤抖的发出吱呀的声音。
皇帝龙颜大怒，气氛令人窒息，现场几十万人大气不敢喘。
豆大的汗水从程咬金额头上冒了出来，其他臣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这场比武夺亲，是专门为李泰或者是李恪办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双玉手捂住了李世民冰冷的手。
“陛下。”长孙皇后摇着头恳求道。
若说谁能让李世民在愤怒中保持冷静，只有长孙皇后了，这也是贞观之盛世的重要原因之一。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看向下面，阴沉道：“程爱卿，恭喜你了。”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哎呀，逃过一劫。”程咬金坐在了地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发现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长孙无忌皱着眉，抱拳道：“程国公，本以为陛下、你我皆为姻亲，是一段完美佳话了。恭喜你得此乘龙快婿，真是令人羡慕，喜结良缘啊。未来程家更得圣眷，本相也会记在心中。”
外甥的亲事黄了，这位宰相的心情也不好受，话里话外夹词带棒。
程咬金面庞疯狂抽搐一番，全天下的人看着呢，结果不能改。
想起李世民离去时的面无人色，他一阵阵寒气涌出来。
而李佑并没打算娶程铁环，所以比武结束后，没提定亲的事情。
见到程咬金他们默不作声，冷笑一声直接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起了一件事情，自语道：“爷爷和母亲莫不是也在等我的消息吧，汪才，你火速前往九成宫，将消息传给爷爷和母亲。”
“喏！”
汪才路上就在想，太上皇他们一定认为五殿下必败无疑吧。
也就是说，这是个惊喜，还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作为小人物，最心动的事情莫不过让大人物感到震惊。
于是他不顾疲惫，日夜兼程，到了驿站还自己掏腰包换马，就为了能早一点将消息送到。
“什么时候换马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了，要知道我一年也赚不到换一匹马的银子。”
汪才眼瞅着日出东方，九成宫在望，连夜赶路没有一丝疲惫不说，反而越来越精神抖擞。
在九成宫。
李渊自从和李佑建立了不错的隔辈亲后，每天都在想这个孙子，尤其是这两天，根本休息不好。
李渊认为自己可能错了，不应该让这个孙子背负太多，他没那个能力啊。
而李佑其实愿意背负更多，这会让他在整个大唐的威望越来越高，为未来证道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一天，李渊早早就起床，并找来了阴妃。
阴妃坐在堂下，双手挽着佛祖，一直在诵经。
李渊目视堂下的宫女太监以及禁卫，颇有感慨道：“昨天就是比武夺亲吧，到现在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实在令朕担心。”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太上皇很是对五殿下动了真情，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今天这么早就起来，还叫来了阴妃娘娘，就是为了等消息吧？
可别是无法接受的坏消息。
李渊向下问道：“你们说，五殿下会赢吗？”
此话一出，阴妃睁开了眼睛，停止了诵经。
众人对视一眼，心想太上皇，您这句话问的就是病句了。
您应该问五殿下会不会死，这样我们也好回答一些。
李德謇心想别说赢了，不被打死就是好的。
这不是赛马，也不是钓鱼，那是凭自身真本事的比武。
阴妃见到没人回答，留下了眼泪。
“你别哭啊，你哭的朕心里发慌。”李渊岁数大了，真心经不起折腾。
他就很是懊悔。
老人希望天伦之乐，李渊也不例外，但他儿子将风气带坏了，整个皇族全都是勾心斗角。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对脾气的李佑。
不该培养他去争权夺利，去当皇帝，应该想办法让他安度一生才对。
但条件不允许啊。
李渊活着的时候还好说一些，死了他敢保证李佑马上死。
落魄的龙子不如鸡。
“气死朕了，这个小兔崽子，没本事去参加什么比武！程咬金家大势大是不错，但他家女婿就这么好当的吗？
年轻气盛，少年轻狂，自以为是！”
李渊气的拍桌子。
李德謇他们吓坏了，从没见太上皇这么生气。
“父皇。”阴妃离席跪在了地上。
李渊叹了口气，“起来吧，他应该没那么傻，不会下场的。”
总管苏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太上皇，娘娘，奴婢去……去外面等消息。”
“去吧。”李渊挥挥手。
苏立很快出了九成宫，望着宫外的高山大地，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却没有一点放松。
忍不住回头望去，自语道：“里面这波人的势力太弱了，若非有太上皇坐镇，根本不值一提，就连自己都有办法按死。”
作为经历过太多宫斗的老太监，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最初的选择。
他恍然大悟，充满了懊悔，“当初只看到了五殿下的外在，没有细想他本身。”
怪就怪在五殿下的外在太有迷惑性了。
“不！我应该相信神的选择，毕竟他是诸神派来人间的……。”苏立坚定的看着天，其实内心一点也不坚定。
他手搭凉棚向山下望去，消息赶快来吧，他已经是没有荔枝的人了，就不要让他在心惊肉跳中度日。
就在这时。
一个跳跃的马头映入眼帘。
“苏总管！”
“汪才！”苏立心里一喜，应该是五殿下的消息吧，然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他跑了过去，随着汪才停下，立刻迫不及待道：“汪才，你是不是带来了五殿下比武夺亲的情况？”
汪才激动道：“是的，我带来了好消息。”
“哦？”苏立很愤怒，认为这个奴才不忠心，要知道比武夺亲能有什么好消息。
但是，没有被打死就是好消息！
太上皇和娘娘听到也会很激动的。
苏立也高兴起来，“好好好，什么样的好消息，五殿下没有受伤吧？”
汪才忽然神情暗淡下来，“不瞒大总管，当时，李泰，李恪，就连尉迟恭都下场打咱们五殿下。”
“……。”苏立神情立刻也是黯淡下来，叹了口气，道：“说吧，五殿下被打成什么样了？你先跟我说说，我再教你进去后怎么说，总之没死就好，不能再让太上皇和娘娘担心了。”
他又一想，是啊，五殿下是鱼肉，刀俎又怎能让鱼肉好呢。
更何况是一条咸鱼，绝不会让翻一点身的。若是不然，不是打陛下和诸位皇子脸吗？
连尉迟恭都派下场了吗，陛下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