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还是只知道的哭。
沈妙言叹一口气，干脆用了一张符，送她离开了荒楼。
小燕的身影消失不见，在场的人都蒙了：“大师，你把小燕弄到哪里去了？”
悠然四处张望了半天。
小盛也蹙眉了。
这有点超过他们的预期了。
“大师，小燕去哪里了？”
沈妙言回答：“你们应该不会忘记一件事。”
“什么？”
“今天是小燕的头七。理应她回家去看看，看看孩子。”
荒楼里凉风阵阵，哪怕都是阿飘，大家也莫名觉得有点冷。
直播间的观众们更是如此，大部分人摸摸自己的胳膊，套上了外套。
【主播这句话，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呢，我此刻正在惠阳呢。】
【天啊，我难道真的和小燕在同一个位置吗，我正在他婆家附近，看警察维持治安呢。】
【楼上的，快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不就是这个事情闹大了吗，连警察都出动了，我们周围的几个超市，最近都买不到鸡蛋，有人特意买了鸡蛋丢给他们婆家，臭死了。他们家人压根都不敢回来，啧啧。】
【做出这样的事情，哪里敢回来啊。】
【最新新闻，小燕的事情有结果了，两家亲戚达成了谅解，共同操办小燕的葬礼。至于孩子，交给男方抚养……】
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都沉默了。
直播间的弹幕一片，不过都是骂人的。
【一条人命啊，就这样没了？】
【两家长辈都没说啥，别人该咋办呢，又说什么。听说都贴封条了，号召广大网友不要妨碍婆家的正常生活。】
【哎，不知道小燕看了这一幕，是什么感觉。】
【拉倒吧，听说这家给儿子相亲了，要给孩子找后妈。】
【等等，你说的是婆家另一个儿子吗？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有人愿意嫁给他们家？】
【楼上的，你看错了，我说的是小燕的老公。我妈的姨姥姥的闺女是干媒婆的，已经收到对方的谢媒红包了。】
荒楼里的阿飘都骂声一片。
沈妙言沉声：“小燕是新鬼，别人看不到她，她只要不闹事，就没什么大事。”
大家听了觉得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小燕的性格软弱又听话。
否则，也不会被婆家欺负到这个份上了。
悠然沉默半天。
沈妙言站着有些累了，从大号帆布袋里掏出一个小马扎来，坐下。
她冲着荒楼对面的人说道：“免费的三卦结束，接下来算卦，就需要付卦钱了。”
卦钱？
其他阿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有的家里没人，没有人给烧纸，和地府里的那些个阿飘也不一样。
他们哪里有卦钱？
小盛忍不住说道：“大师，收卦金是没毛病，可是这里大部分阿飘……都没有什么钱啊。”
沈妙言看看周围期待的众人，再看看他们局促的样子：“我的卦金，是你们的一缕头发。”
头发？
头发，哪一个魂魄都有的。
充当卦金也没有问题，可是沈妙言要头发做什么呢？
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他从自己头上拔下了一撮头发来，充当卦金：“大师，我有个问题想要问。”
沈妙言抬眸看向这个男孩子，他年纪很小，因为某些原因来了这里。
“你问。”
男孩子很无奈：
“我的死很莫名其妙，那天的时候我就是好好的在家里睡觉，可是醒来以后莫名地就在这里了。”
“我尝试了很多办法，我也无法离开，我感觉我的肉身没死，我就是回不去，偶尔做梦的时候，我还能梦到我自己，想到曾经在家里的时候。”
“大师，我打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如果死了，我为什么不去地府，而来了这么一个地方。可是如果我没死，那么我的肉身在干嘛，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还是我永远都回不去了？”
男孩子问了很多问题，让沈妙言沉默了一会：
“你的情况，可以说死了，也可以说没有死。准确的说法是李代桃僵。”
“对了，你来这里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男孩子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努力回忆之前的情景。
“我记得，我好像是高二了，因为压力大，所以偷偷跑到了一个高三的教室里去玩，和我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同学，那个教室很奇怪，反正就是很破，好像是很久都没有人去了。”
“哦对了，那个教室里有一套桌椅，听说当年是一个学霸坐过的。”
“因为毕竟高二了嘛，其他几个同学都坐上去了，然后感谢学霸保佑自己好好学习，未来考上一个985啦，211啦。”
“不过，我学习成绩一直也不好，就没有坐那个桌子和椅子。”
沈妙言打断他：“是不是从那天回去，你就有点不对劲了？”
男孩子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天以后，我就老梦到一个学长，穿着跟我一样的校服，然后坐在那个桌子上写啊写啊，我每次想要靠近，总被他瞪了。”
“后来我偷偷到他身后，一看，都吓死我了，妈呀，他写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了这里，纷纷笑了出来。
【哈哈哈，任何人都逃不开被备考支配的噩梦啊！】
【没毛病，当年这个卷子真是折磨人啊。学霸的爱好，学渣的噩梦。】
【对于他来说，可不就是噩梦，更噩梦的是，看到别人写这种卷子。】
【我好像笑，也想有人替我写卷子。嘤嘤嘤！】
沈妙言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来，看着这个男孩子一脸郁闷的样子，她道：“你学习不好，他是在惩罚你。”
男孩子：“？”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沈妙言继续解释道：“他和你同一个学校的，你应该是记得他。”
男孩子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到。
沈妙言叹口气，提醒道：“那个教室荒废了那么久没用，你就没有想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男孩子脸色渐渐变了。
“我的妈呀，当年我们学校有过一个上吊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