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殿下日后谨记本分，不再做出格的事情，皇上想来不会跟您计较。”仟仟尛哾
“任何人都能算计皇上，算计朝廷，但是您身为皇子，不能算计自己家的江山！”
俞世博劝解道，“各个王府都有锦衣卫跟东西两厂的眼线，殿下不要心存侥幸，再天衣无缝，如今不也被人揭发出来了……宸王殿下背靠宋国公府，宋国公府多年世家底蕴不容轻视。”
周荣虚心应是。
“舅舅，我知道了。”
卓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不能在王府停留太长时间，大概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便分道扬镳各分东西。
周荣看着面前下了一半的棋盘，心中焦躁。
宸王府。
周宸如今只把周荣当做对手，当年的珉王再得祖父宠爱，最后不还是败在父皇手里……他只要盯紧了周荣，其他皇子名不正言不顺，谁也没有能力跟他争！
“殿下，俞大人跟卓大人刚从荣王府出来，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瞧着应当是闹了别扭。”
周宸捡了一枚酸梅干扔进嘴里，笑道：“小人之间跟女子之间的才叫别扭，他们这个应当叫做芥蒂，叫做龃龉。”
“不用本王挑拨，周荣的上嘴唇就跟下嘴唇就开始打架，周荣拿什么跟本王争！不自量力……”
周昌眸光闪了闪，挥退下人，劝道：“三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话你我兄弟二人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何必当着下人的面说那些……”
“万一要是被父皇听了去，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怕什么？在自己的王府里，都是咱们自己人，谁敢乱嚼舌根子，把舌头拔了扔去做苦力不就好了……对了，下面的人传信来说在莱州发现了金矿。”
周昌脑子里炸了一下，试探道：“金矿的事情没有上报朝廷？”
周宸斜靠在太师椅上，两条腿担在把手上，仰着头笑道：“那可是金矿……要是上报朝廷，可就跟咱们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趁着现在京城官员忙着党争，咱们暗中搞一发大的！二哥觉得怎么样？”
周宸心里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金矿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自己出面，肯定要找个明面上出头的人，周昌就是现成的人选。
“二哥，不管金矿开出来多少金子，我给你三成利，这不比出海走私赚得多？”
周昌却不愿意冒险。
“不是我胆子小，私自开采金矿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劝三弟你也别沾手。”
周宸嗤了一声，叹了口气。
“原本看在二哥这么多年无条件支持我的份儿上，想给二哥谋点福利呢，既然二哥不缺钱，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吞了吧……”
周宸用一种十分可惜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嫡子，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没受过委屈，身上也总带着一股傲气，行事从来不瞻前顾后。
周昌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么大一笔财富，傻子才不会心动！
老实说，这两年，随着出海走私的船队越来越多，沿海一带的倭寇也越发猖狂，每次都要花大价钱雇佣当地的水军护送，他赚的也越来越少。
而他日常花费也多，若能有其他进项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是周宸真有这么好心白送他半座金矿？
“莱州知府是外公的旧部，发现金矿的消息第一时间来信告知外公，现在知道的人除了外公和舅舅，就只剩下你我了。二弟若是没有胆子，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没听过这个消息。”
周宸不在意地说道。
周昌心里已经在权衡了，金矿就算开采出来，他不拿大头，到时候万一事情败露，有周宸跟宋国公在前面顶着，他有什么好怕的！
周宸那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刺激了他。周裕算计曜帝，算计周湛，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别人不知道周裕为何会被禁足，他却一清二楚，这也是有钱的好处……
“既然三弟不嫌弃，有什么需要哥哥的地方，只管开口！”
周宸哈哈一笑。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父皇都说了，兄弟间要守望相助，你我可是亲兄弟，我还能害你不成！”
两人关在房间里商量密谋半晌，消息送到司一珞案头的时候，她随意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经常凑在一起，谁知道关起门来又在说什么。
眼线耳目再多，也不可能闯进现场记录，曜帝每日都要每位皇子事无巨细的记录，司一珞整理了一下，赶在天黑前将一摞一摞记录簿送进宫里。
魏赫言还在替曜帝批阅奏折，曜帝靠在软榻上，拿起记录簿翻看起来。
“司卿，回头关注一下荣王私底下与卓闻更亲近还是跟俞世博更亲近。这两个人闹了矛盾，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卓闻、俞世博两人都是周荣最亲近的人，他若是居中调解，让两人握手言和，那么他就是一个能力出众的皇子。
他若是既能让他们互相制衡，又能让他们死心塌地替他卖命，那么他就是一个守成之君，中庸平衡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但他若是被这两个人牵着鼻子走，一会儿听信卓闻的，一会儿听信俞世博的，那他就是个昏君！
帝王者，最忌讳没有主见！
曜帝言谈之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储君的人选之中有周荣，司一珞颔首应了声是。
曜帝又拿起记录周宸言行的记录簿，翻了几页叹道：“宸王从小没吃过苦，为人虽然狂傲了一点，但是也没什么没错处，至少后院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的后院能太平，完全是因为伯宛清跟他的关系不好，两人只是面上夫妻，伯宛清各方面都很出色，与侧妃之间的关系也好，主母宽容大度，进退有度，府上其他女人也不敢造次。
这才显得宸王府的后院太平……
这一点也让曜帝十分满意。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宸王这一点很好……”
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周裕，府上只有两个女人，还闹得鸡飞狗跳，曜帝没什么心情看裕王府里王妃跟小妾的斗法，将记录簿往桌上一扔。
“司卿觉得朕的几个皇子如何？”
这个问题不亚于他直接问万忠谁更适合继承大统，回答不好，说不准连脑袋都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