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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愈发浓重了,仿佛九天之上垂下了无数乳白色的纱幔,将整个方城山笼罩在一片迷离混沌之中。十步之外,人影难辨,唯有湿冷的空气裹挟着草木与泥土的气息,无声地沁入肌肤。院中那株历经风霜的老梅树,在翻涌的雾气里只剩下一个模糊而虬曲的暗影,宛如一头蛰伏在时间深处的巨兽,默默见证着人世间的纠葛。冰凉的露水凝结在南宫雨薇纤长的睫毛上,细微的重量牵动着眼帘,带来沁骨的凉意,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全部心神,都已被眼前这位仿佛从雾气中凝结而出的不速之客——她的堂兄,南宫晟——所占据。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沉重得令人窒息。唯有那无处不在、缱绻流动的湿冷雾气,还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南宫晟那平淡得不带一丝涟漪的话语——“该回扬州了”,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她心中最柔软、也最矛盾的角落,缓慢地转动着,带来绵密而尖锐的痛楚。

她该如何回答?是顺从家族的意思,承认自己与这片土地、与那个人之间本就“并无瓜葛”,就此抽身离去,回到那熟悉又陌生的江南山林?还是鼓起勇气,说出那连自己都无法清晰定义的眷恋与不舍?后者,岂非更坐实了南宫晟那锐利目光下的猜测,甚至可能为那个玄衣如墨、身影如山的人,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与危险?她仿佛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进退维谷,每一步都可能是粉身碎骨。

就在她心绪如麻,纷乱得如同这满山迷雾,唇瓣微微颤动,却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无法吐出之际,一个声音,一个她曾在无数个深夜、于万籁俱寂时在心底反复描摹、悄然回响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的浓重雾霭中,淡淡地传来。

“我以为你会跟着他离开。”

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沉稳中带着一丝独有的、仿佛能切割开空气的冷冽。它并不高昂,却奇异地穿透了这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清晰地、不容拒绝地传入她的耳中,直抵心湖深处,激起圈圈涟漪。南宫雨薇的脊背瞬间僵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她没有回头,甚至不需要任何确认,便已知晓来者是谁。那样的声音,那样独特的语调,从她第一次在生死危难中听闻,便如同烙印般刻入了她的灵魂,不曾有一刻忘却。

她缓缓地,几乎是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转过身来。动作因内心的巨大震动而显得略微滞涩,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周围的雾气被她的动作搅动,不安地流转、分开,如同舞台的帷幕被悄然拉开,露出了那道永远挺拔如孤松、锋锐如出鞘宝剑的玄色身影。

孙宇就站在数丈之外,同样是负手而立。他今日未着官服,一袭玄色暗云纹深衣,那深邃的颜色几乎要与他身后雾中朦胧的黛色山影融为一体,唯有衣袂边缘若隐若现的银线流云纹,在灰白的世界里偶尔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泽。他那张棱角分明、英俊得近乎凌厉的面容,在灰白背景的映衬下,清晰得令人心悸,也遥远得令人心碎。他依旧是那般孤高,仿佛独立于云霄之巅,睥睨着凡尘俗世;依旧是那般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然气息。那双深邃如同古井寒潭的眼眸,望不见底,探不到边,此刻正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地注视着她,以及她身旁那位血缘至亲却又形同水火的堂兄——南宫晟。

寥寥数丈的距离,几步便可跨越,此刻却仿佛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一个是漂泊江湖、身负家族难以洗刷之污点的乡野女子,如同无根的浮萍;一个是手握重权、名动一方、未来甚至可能搅动天下风云的封疆大吏,如同翱翔九天的苍鹰。他们,如同水中的游鱼与天空的飞鸟,一个潜游于江河,一个振翅于云霄,本就活在泾渭分明、永难交汇的两个世界。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酸楚和自惭形秽,如同潮水般涌上南宫雨薇的心头。她慢慢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脸庞侧了过去,避开了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看穿她所有脆弱与秘密的目光。她没有回应他的话语。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也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何种心情去回应。是故人?是下属?还是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可笑的倾慕者?

孙宇并没有追问,他似乎也并不真的期待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回答。他的目光越过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落在了始终静立如松、面色古井无波的南宫晟身上。他的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听不出丝毫属于个人的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却又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之前说的事情,还是请姑娘多考虑。”他微微一顿,声音里似乎注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沉重与压迫,“河北黄巾军主力正被朝廷大军逐步清扫,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待到那边大局彻底底定,朝野上下,无论是为了彰显天威,还是为了彻底清除后患,少不得要对散落各州的黄巾军和太平道残部,进行一一甄别,然后……绞杀。届时,绝不会再有半分姑息,亦不会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的话语精准、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冰凌,裹挟着严冬的寒意,狠狠砸下。他并非虚言恫吓,而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到来的、血淋淋的现实。南宫雨薇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便是他曾在那个烛火摇曳的书房中,带着近乎冷酷的理智向她提出的,希望借助她与南宫晟的血缘关系,进行劝降的提议。此刻,被他当着南宫晟的面,以这样一种近乎最后通牒的方式再次提起,虽未将“劝降”二字明晃晃地说出,但那其中蕴含的威胁与所谓的“生机”,已如雾气中的山峦,轮廓分明。

“南宫晟——”孙宇继续道,目光锁定在那葛衣男子身上,似乎要进一步阐明利害,将那条看似是生路、实则是屈辱的抉择,赤裸裸地摊开在阳光下。

“别说了!”

南宫雨薇猛地抬起头,原本清脆的嗓音因为激动和痛苦而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硬生生打断了孙宇的话。她不能再听下去了,不能再任由他将那冰冷残酷的现实,像剥开伤口一样,血淋淋地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南宫晟面前彻底揭开。那不仅仅是在逼迫她的堂兄做出抉择,更像是在用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凌迟着她自己的心,将她置于对家族的血脉亲情与对眼前这个男子的复杂情感之间,反复煎熬。

孙宇挑了挑眉,深邃如同星夜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已经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人能够如此直接、甚至可以说是失礼地打断他的话了。无论是战场上的敌人,还是朝堂上的对手,抑或是身边的僚属,无人敢在他陈述意志时,发出如此突兀的声音。他看着南宫雨薇,看到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江南烟雨般朦胧温柔的眼眸,此刻却盈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挣扎,以及一丝……深切的哀求。他到了唇边的话,竟真的顿住了,化作了一片沉默。

南宫雨薇紧紧咬着已然失去血色的下唇,贝齿深陷,直到口腔中蔓延开一丝淡淡的、属于铁锈般的血腥味,那尖锐的刺痛才仿佛让她从混乱的情绪中抓回了一丝清明,下定了某种近乎绝望的决心。她的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清晰:“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她会想办法?想办法去劝降她那心高气傲、视太平道理想高于一切的堂兄?还是想办法让自己从这令人窒息的、夹杂着家国大义与个人情感的困境中挣脱出来?连她自己,此刻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试图终止眼前逼仄局势的权宜之言。

孙宇再次沉默下来。他望着雾气中那道纤细单薄得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的身影,她穿着那件浅碧色的曲裾,在这片灰白混沌的世界里,像一株即将被寒霜打蔫的嫩芽,显得如此脆弱,如此无助。他原本确实想借此机会,再次向南宫晟施压,甚至在他现身之前,体内磅礴的内力已然悄然运转,气机如同无形的罗网,隐隐锁定了对方的气息。他相信,以赵空之能,此刻定然也已带着最精锐的亲卫,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一声令下,纵使南宫晟武功高强,身法诡异,也未必能轻易脱身。生擒,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看着南宫雨薇那强撑着挺直的脊背,那微微颤抖却紧握成拳的双手,那努力维持平静却掩不住眼底深处无助与哀伤的模样,他那颗惯于运筹帷幄、算计得失、冷硬如玄铁铸就的心,竟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名为“迟疑”的陌生情绪。那些早已在脑海中盘旋的、糅合了威胁、利诱与形势分析的、足以让任何理智之人权衡再三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像是被这浓重的雾气黏住,不知该如何,也不忍心再对她开口。

他深知,南宫雨薇虽出身于以武传家的江东南宫氏,却不知是因体质特异,还是家族内部的某些缘故,身上竟无半分内力修为,体质肌肤与寻常的弱质女流并无二致,甚至可能更为娇柔。让她卷入这等涉及生死、充斥着阴谋与背叛的凶险博弈,本就是一步行险之棋。他孙文韬为达目的,确实可以不择手段,利用一个女子去引诱、劝降其堂兄,最初的初衷,也的确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解决伏牛山之患,避免更多忠诚士卒的伤亡,避免南阳境内再生灵涂炭之惨剧。在他的权衡中,个体的感受与牺牲,在整体利益面前,是可以被计算的。

然而,此刻,南宫晟已然现身,就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孙宇自负修为高深,更兼有赵空这等已然蜕变、实力大进的兄弟在旁策应,擒下或至少留下南宫晟,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既然局势已经发展到需要他亲自下场直面对方,那此刻出手,大抵……也不需要再倚仗什么迂回曲折的、需要借助一个柔弱女子之力的手段了。

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入剖析,甚至不愿承认的念头,悄然浮上心间——他不愿再看她置身于如此痛苦的煎熬之中,不愿再看她那双眼眸被悲伤与无奈占据。这份“不愿”,来得突兀,却又如此清晰。

“罢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得像是在拂去衣角的尘埃,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试图挽回局面或安抚对方的言语。仿佛之前所有的深思熟虑、所有的战略谋划、所有关于利弊得失的精密计算,都随着这轻飘飘的、甚至带着一丝莫名释然意味的两个字,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以他最初最理性的想法,是利用南宫雨薇这层关系,设法将南宫晟引诱至预设的伏击地点,先行尝试劝降,若能兵不血刃,自是上上大吉。若其冥顽不灵,拒不接受,便可发动四周埋伏,以雷霆之势将之生擒,再图后续慢慢劝化,或是以其为质,与太平道进行某些交易。他不愿意轻易杀掉南宫晟,并非全然惧其个人武力,更多的是不愿因此举而彻底激化与整个太平道残余势力的矛盾,尤其是不愿与那位位列“天道八极”、深不可测的宗仲安,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并且,他洞悉朝局,深知黄巾军主力覆灭在即,看似强盛的大汉朝堂,随后势必要迎来一番腥风血雨般的权力更迭与重新洗牌。他这南阳太守的职位,手中掌握的兵权,随时都可能被洛阳城中一纸轻飘飘的诏令收回。到那时,若南宫晟这等对官府怀有深刻仇恨、且能力不俗的人物,侥幸脱身,再纠集太平道残部于荆襄之地四下作乱,局面将更加棘手,真正是后患无穷,令人头疼。

不过,如今南宫晟竟敢如此托大,独自潜入这戒备森严的方城山来见南宫雨薇,更被他悄然洞察行踪,亲自抓个正着,对孙宇而言,这无疑是解决此隐患的绝佳时机。以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又岂会这般轻易放任其来去自如?只是,在这电光火石的权衡之间,在那些冰冷的战略考量之下,在潜移默化之中,他自己却未曾深入察觉,那份“不愿意杀南宫晟”的复杂考量背后,究竟有几分,是因为不愿看到眼前这个碧衣女子那清澈的眼眸,因至亲的陨落而瞬间黯淡,蒙上永远无法消散的悲痛与恨意?是因为不愿与她之间,那本就微妙而脆弱的关系,再添上一道无法弥合、浸染着鲜血的深深裂痕?

浓雾依旧弥漫不散,执着地笼罩着方城山的一草一木,将三个身影模糊地包裹其中,彼此的面容在氤氲的水汽中都显得有些失真,如同命运在棋盘上投下的几颗暧昧不明的棋子。是战,还是和?是擒,还是纵?是继续这冰冷残酷的博弈,还是在此刻,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网开一面?所有的可能与抉择,都在这片迷蒙而沉重的方城山雾霭之中,悄然凝聚,盘旋,等待着下一个瞬间的爆发,或是……无声的消散。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这一刻的紧张、矛盾与无声的交流,永恒地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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