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牛斋？
众人稍加回忆罢，并没有在记忆中寻到与之相关的字眼。
单从名字来说，确实比自家百山门还要更具几分意思。
但这个词，他们确实……
“卜卦天命，安定平元……我就说你身上有一种让我感到很熟悉的感觉，原来你是木牛斋的弟子啊。”
山一轻闭着眼睛，忽然插嘴一句。
脑海中回想起多年前曾与自己彻夜长谈的知己。
再一睁眼时，满是怀念道：“天机他……可还好？”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山二等人恍然发现山一今天已经不止一次的出人意料。
他向来都是最不靠谱，最为顽皮的那一个。
然而今天的他，却几次三番正经、正色，更别提他还接上了对方的话，知道那什么木牛斋。
此时此刻，王一仙脸上的惊喜之色说什么都无法再加掩饰。
他只是试着一问，并没有期望什么。
却怎么也没想到百山门如今的掌门山一，竟然真的知道木牛斋，还和自己的师父禾天机是老相识。
有这层关系套着，岂不是代表着他们就算不能把百山门买下，也能借此向其寻求几分帮助和庇护了！
当即老实回应道：“家师福泰安康，一切尚好，现已不问世事，只负责教诲弟子、传授技艺。”
闻言，山一脸上的担忧稍稍一松，问道：“那如今的木牛斋，是禾乐在掌管了？”
“是也不是。”王一仙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山一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又露出一丝异样的痛苦。
「是也不是」这句话，是木牛斋上上下下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是在人们向木牛斋的弟子请求卜卦后，想要知道答案的时候，最为常用。
直言为「是」或者「不是」的话，窥视了天道的木牛斋弟子就要承担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天谴。
只有这句话可以帮他们规避这些，同时也代表着事情尚有转机。
眼前，山一不是在请王一仙卜卦什么，王一仙所答也不是在回应他的天道。
但只要是知道这句话的人听到这四个字，就忍不住会有些头疼的回忆，所以王一仙才从山一的脸上看到了如此神情。
说话间，山一、山二的位置稍稍变了变。
既然山一与王一仙的师门是老相识，山二那一套先礼后兵的手段也就不适用在对方身上了。
都是年过半百的人精，真动起心思来不知道要比王一仙老谋深算几倍。
他们确实缺钱，也确实很久都没有客人来访。
但上来就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要收买他们百山门，一些言语上的惩戒还是有必要的。
当然，是自己人的话，另说~
“庸王寻上木牛斋，掌管并变革了木牛斋的固有体系。”
“如今的木牛斋是由庸王和升云国在扶持，只要不是太大的事都还是木牛斋直接处理，不然就要与庸王商议后再做决定。”
山一沉沉嗯了一声，听到曾经的木牛斋已经变为了升云国的附属，说不出心里是觉得这样是好，还是坏。
下一刻就直言道：“莫非你们想要收买我们百山门也是为了让我们成为升云国的附属？”
“还是说你们已经发现我们百山门如今……穷的厉害？”
王一仙苦笑一声，看了眼裘雨芳。
她朝自己吐了吐小舌头，还递来一个鼓舞的眼神。
看她那样，似乎自己先前与山二的对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也可能是因为百山门里的食物都实在太好吃了，所以才对掌门的位置如此念念不忘。
“实不相瞒，我等到此之前，并不知晓百山门是怎样一个门派。”
王一仙略显为难地，硬着头皮坦诚道：“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只是单纯想给她寻个掌门的位置坐坐罢了。”
几人歪头看去，直到现在也没搞懂这几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王一仙看出他们心中疑惑，重新介绍道：“在下王一仙，升云国木牛斋的弟子，这是裘雨芳，升云国四将之一的裘将的女儿，也是幻剑门的传承人，剩下的那个则是她的小跟班，是个普通人。”
他一再坦白，故意放低姿态，就是想以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帮助。
既然对方都已经因为升云国的原因将他们留下，又与木牛斋有所交好，尤其是在品尝了如此美味的食物之后，他一点儿也不想与眼前这一群前辈玩什么欺诈你我的把戏。
众人听了王一仙的重新介绍，神情纷纷有些讶异。
他们大多数人都盯着裘雨芳，只有山七还在一脸欣赏的看着王一仙。
随后就听山二问道：“你是幻剑门的人？”
见他这么问话，王一仙和裘雨芳两人皆是不同程度的惊了惊。
裘雨芳一脸得意之色，回应道：“嘿！我们幻剑门这么有名吗？”
几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今天一连串的竟然发生这么多巧合。
山二稍稍犹豫了下，下一刻还是解释道：“与其说是有名，倒不如说我们之所以会知道幻剑门的存在，是因为上一任的山一就是幻剑门的人。”
“幻剑门的人？还是山一？”裘雨芳不敢相信着，惊地从椅子上都蹦了起来。
山二笑了笑，和其他几人一起肯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继续道：“她和你差不多高，身材也是瘦瘦小小的，头发长了些，眼角还有颗泪痣，境界方面倒没有什么优势，不过煮饭的水准却是比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厉害的多。”
“毫不夸张的说，她应该是百山门近几十年来出现的最具资格成为山一的人。不像某人，是靠猜拳勉强赢得……”
山二酸溜溜的最后一句话，裘雨芳并没有听见。
众人笑呵呵地看着热闹，听山一与山二争辩什么“猜拳”也是本事的一种……
浑然没有发现裘雨芳听到“眼角还有颗泪痣”后，就已经呆呆杵在一旁。
身材瘦瘦小小，头发比自己长，不说幻剑门里的女弟子有许多人都是这个模样，整个世间上如此模样的女人也是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