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如同一颗石子落下惊起千层浪花，齐国文武抬起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王寅也没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
越国之前也派出使臣商谈互商之事，但最终都是事与愿违。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齐国上到公卿，下到贩夫走卒，面对高额的利润，都不敢铤而走险。
如今他发问，气势内心深处也是没有丝毫底气。
因为他自己都明白，越国给出来的筹码实在是太低了。想要以交换利益这个理由让齐主开放战马的交易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就算齐国面对五国合力刁难，但有没有越国帮助，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这突然而来的友谊，对于强大的齐国也是极其廉价。
可没想到，就在他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的时候，齐主曹安民居然给他带来了这样的好事，即便明知对方另有图谋，可他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大王有何条件，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无所不应。”
曹安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淡淡说道：“越王自称王以来，一直都奉尊我国，时常派遣使者前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寡人若是一位强硬，确实也有些不妥。江南百姓生活艰苦，尔等之物我等皆不需要，但寡人之境的百姓将马匹贩卖于尔等，若无好处，也有些说不去。为了体现公平性，也为了保证尔等臣民来我齐国买马更加方便，我齐国会发行一种名为债券的东西。”
“债券？不知这债券为何物？”
“债券，乃是我齐国专门发行，为了打仗募集资金的物件。贵国想要购买我国的战马，就先必须购买债券。”
“这……”王寅一时间有些没弄明白，齐国众臣也是云里雾里。
曹安民继续解释道：“比如一匹战马售一百金，贵使必须先购买我国国库发行的债券，才能用债券进行交易。若是没有购买债券而进行的交易都是非法的，一旦查处，严惩不贷。”
王寅有些不解。
用真金白银交易不是更简单吗？为何要在简单中多增加一个环节，购买这个债券。
将简单变成繁琐，难道这是齐国一贯的做事风格？
“贵使不妨想想看，每次交易贵国最起码需要购买成百上千的马匹。一次性最少要付数万金以上。要运输这么多的黄金穿过吴国境内，一旦被吴国截取的话，损失之大，贵使心中也明白。但你们购买了债券，只要派一人携带债券过江即可，然后我们会用海运的方式将战马运送过吴国境内，直达会稽。而且寡人愿意给你魏国价格的一半出售。”
王寅这才明白过来。
正如曹安民所说。
齐国管控极其严格，导致现在黑市之中的价格不断攀升。
就拿魏国的价格来说，一匹战马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金的价格。
要想组建一支骑兵部队，最起码要万匹战马。
而这个投资，是方腊无法承受的。
若是齐国售价为六十金的话，组建骑兵就要加快不少。
而且相信，方腊也会接受这个价格。
“如若这样，外臣代我主感谢大王。”
曹安民淡淡说道：“日后战马购买，皆有商贸局负责，从今往后，越国过境只需根据货物的多少，缴纳税赋便可取得相关凭证，进入我齐国各州郡。越国商人如果遇到什么不公正待遇、或者危险，可以凭此凭证寻求地方州府的庇护。”
王寅脸上满是感恩的神色，齐主会保证他们的商人在齐国拥有一定的权益，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政策。
如此，越国不仅仅可以得到想要的战马，而且还可以将自己的货物拉到齐国境内售卖。以此促进国内的经济发展，可谓是再好不过。
但不知为何，王寅总感觉心中有些不安，可思考半天，他也想不出对越国有不利的地方来……
怎么看，这对于越国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思量之间，王寅还是现打算将这个事情告诉方腊，请方腊拿定主意。
想到这里，朝着曹安民躬身拜道：“此事牵扯太大，容外臣先禀报我王知晓，方能做出决断。”
曹安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平身道：“无妨，此事乃是大事，自然要禀报贵国大王知晓。”
“既然如此，那下臣就先行退下了。”
曹安民点点头，看着王寅躬身退下。
“大王，越国狼子野心，若是将战马卖与他们的话，岂不是以肉饲虎，若是其实力强大之后，再反攻我们，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望大王三思。”司徒包拯进言道。
曹安民摇摇头道：“诸位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光禄勋辛毗、少府糜竺、大司农张说、尚书令陈登皆反对如此行事。
“司马认为呢？”
姚广孝淡淡一笑道：“臣辅佐大王自九江起兵至今就认为大王乃是雄才大略，古今罕见的无双帝王。若要真比之，纵然是秦皇汉武恐怕也难与大王媲美。大王既然如此有信心，想必小小的越国早就在大王的鼓掌之中。诸位同僚又何必为此担忧呢！”
曹安民开怀大笑道：“寡人岂敢与这些古之先贤相比。可惜生逢乱世，若是高祖在世，我定当韩信彭越，败霸王奠定汉室江山，留名青史；若是光武在世，我定与之逐鹿，一较高下；至于秦皇，乃是我辈之楷模，不敢媲美，不敢媲美啊！国债乃攻灭越过的计谋，此事一定不能延误，若想不费吹灰拿下江南，就一定要用此办法速胜。”
众人皆见曹安民如此信心十足，纵然心中有所疑问，也不敢再多问。
曹安民抿了一口温水，问一旁侍立的罗士信道：“除了草原使者之外，豫州的宋江可派使节来否？”
罗士信思索片刻说道：“大王明鉴，宋江使者也在殿外。”
曹安民微微一笑道：“先请宋江使者，让那些草原部族在外面多等片刻。”
罗士信领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