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进入平坦路段后,罗斯开口询问阿列谢维奇,也称呼其为扎米,算是承认对方的指挥官身份。北部山区的非法武装遭受持续打击后,化整为零潜伏,但老扎米死后,骨干间相互不服,遂分散成多个派系,各自为战。阿列谢维奇是老扎米的儿子,一直试图将分散的派系重新整合起来,可仅靠自身的力量很难办到,需要借助外力,最重要的是资金支持。
阿列谢维奇之所以和灰水公司合作,看重的是对方资金,脏弹还在其次。灰水公司承认他继承扎米的身份,还愿意提供资金支持,目的就是把脏弹运过边境,至于如何使用,始终不肯透露。阿列谢维奇也不想多问,不免引起怀疑,只要资金到手,分散多年的人员就可以重新整合起来了,当然还需要使用一些手段。
罗斯询问他接应人员是否已到位,天亮之前必须离开山区,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
阿列谢维奇忍住抽烟的冲动,没有回头,随口说道:“罗斯先生,您尽管放心,我的人早已就位了,天亮之前肯定能离开山区,不用担心。”
罗斯扭头看看车窗外漆黑连绵的山丘,皱眉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的心神不宁,山区内的追兵会不会寻迹找到我们?”
阿列谢维奇摇头笑道:“我们利用隐蔽的矿洞脱身,追兵绝对找不到的,也无法跟踪。”
罗斯仍有忧虑:“我们在小镇耽搁了一天,时间上对追兵有利,不可大意。”
阿列谢维奇说不担心也是假得,公路上的检查站说明,边境巡逻队加强非封控,山区内肯定也有巡逻队在搜捕,情况很危险。但他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小镇藏身,早晚会被发现,必须尽快撤离。他利用乌卡洛夫在迷惑边境巡逻队,此人是E国通缉的要犯,必然会重点追查,从而成功转移对方的视线。
他没必要跟罗斯多解释什么,自己是指挥官,决定了事情就不能犹豫,遂命司机加速开车,及时穿过开阔地带。这里是山区和平原的交接处,没有高大的山峰,全是连绵起伏的山丘,皮卡车穿越没什么障碍,就是耗费时间而已,比走公路要远上两倍的路程。好在他们熟悉地形,能尽量缩短时间,天亮前进入平原地带问题不大。
郄龙和瓦莲京娜潜伏制高点上,注视着皮卡车穿过开阔地带,后者始终没下令攻击,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完全可以视距外摧毁。但这里距离小镇太近,而且也无法确定灰水公司人员是否在车内,如果判断失误,线索就中断了。她决定在丘陵地带动手,武装直升机已经锁定了皮卡车,随时可以摧毁,不用担心目标逃脱。
目标皮卡车消失在开阔地带的尽头后,郄龙和瓦莲京娜等人迅速起身,抵达山凹处的登机地点,等待运输直升机的出现。他们当然不会徒步追赶皮卡车,不是体力不足,而是地形复杂,很容易迷路,哪怕是有无人机或武装直升机负责指引,乘坐运输直升机更为便捷,攻击也更迅速突然。
郄龙和瓦莲京娜当然也听到了公路上的爆炸声,尽管目标前行突围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派来一组特种部队乘坐直升机前往,查看情况,及时支援。他们继续留在镇外监视,果然等到了皮卡车,显然是对方声东击西的策略。目标连夜撤离小镇,肯定也意识到了危险,丘陵区域地形复杂,发生危险也可迅速脱身,早就计划好了。
运输直升机不久出现,悬停在林空地带上方,两侧舱门打开,绳索抛落。郄龙和瓦莲京娜等人先行而上,特种部队士兵负责在周边警戒,保持安静,训练有素。郄龙等人都受过相应的训练,熟练而快速第爬入机舱内,里面足够宽敞,随即打开折叠座椅坐好,系上x型的安全带。
特种部队士兵很快也进入机舱内,最后上来的负责收起绳索,关闭舱门。悬停的运输直升机开始升高,随后朝西侧飞去,暂时没靠近目标车辆,防止被发现。武装直升机一直在高空监视目标车辆,通过共享数据链路传输给运输直升机,画面相当清晰。皮卡车始终在丘陵间穿行,车灯闪烁很明显,相距三四公里,直升机一个加速就能追上去。
瓦莲京娜手持军用终端,注视屏幕上目标车辆的移动,并不断查看四周位置,寻找合适的拦截地点。目标车辆此刻已经远离小镇了,无需担心附带伤害,随时可以进行主动拦截。非法武装分子肯定不会投降,警告只会惊动对方,也毫无必要,只有突然袭击,才能达成今晚的目的。
副局长波娃授权瓦莲京娜负责现场的行动,特种部队要听从她的指挥,大家也都在等待她的决定。瓦莲京娜实战经验丰富,也曾多次配合特种部队行动,知道如何进行指挥,相当冷静。她带着通讯耳麦,可以和飞行员直接联系,很快询问目标车辆附近的地形,确定数百米外有一个较为开阔的空地,植被也不多,适合进行拦截。
瓦莲京娜随后联系武装直升机飞行员,命令他在开阔地带拦截皮卡车,直接发射火箭弹轰击,无需顾忌车内人员的伤亡。脏弹是放射性物质,不会被火箭弹引爆的,而且也会装在坚固密封的金属容器内,不用担心泄露。目标车辆正在不断行驶,逐渐靠近拦截抵达,运输直升机遂加速飞了过去。同时降低高度。
丘陵地带间根本没有路,全是野地,皮卡车快速行驶,车身颠簸的很厉害。罗斯却解开了安全带,不时通过驾驶室的天窗朝夜空中观望,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阿列谢维奇对罗斯行为很感奇怪,车身颠簸中不便发问,只能皱着眉头观察。皮卡车稍后驶入较为平坦的地段,车身的颠簸感明显减弱,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阿列谢维奇马上开口询问罗斯:“罗斯先生,你在看什么?”
罗斯收回目光,皱眉道:“扎米,我好像听到了直升机的声响,但不敢确定。”
阿列谢维奇将车窗落至底部,探头出去查看倾听,前方没植被,无需担心安全。夜空的云层较厚,没有星月之光,天地笼罩在无边黑暗中,什么也看到。他仔细倾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常,但还是让司机关闭了车灯,摸黑前行,以防万一。他知道罗斯也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不会无缘无故地警觉起来,可能真有什么情况。
他自信己方的行踪没有被发现,仅在小镇藏身一天,除了自己之前,所有人都待在建筑物的地下室内,不可能被发现。他怀疑是边境巡逻队的直升机在例行搜索,并不是发现了他们,但很有可能是罗斯听错了,至少自己就什么也没听到。非法武装常年藏匿在山区内,经常会遭遇直升机搜索和攻击,对此也十分熟悉。
皮卡车摸黑穿过一片稀疏的植被带,前方的地势更为开阔了,地面上只有少量的野草,通行无碍。阿列谢维奇命令司机加速行驶,尽快穿过开阔地带,罗斯的话令他有些心神不宁,不敢长时间暴露在没有任何掩护的区域。尽管前方地势开阔,但野地坑洼不平,皮卡车的车身颠簸明显,很难全速行驶。
罗斯始终在观察车外的动静,虽然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到,可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前听到的空中噪音就是直升机传来的。他现在听不到了,但不代表直升机离开了,可能是降低的高度,噪音减弱。一旦直升机降低高度,说明攻击在即,必须高度戒备。他尽量靠近车门,随身准备开门跳车,双肩包从不离手。
皮卡车行驶至开阔抵达中段,一枚火箭弹从天而降,高速掠空而至,准确命中了皮卡车。轰然爆响中,皮卡车当即翻倒在地,车轮空转不停。火箭弹击中了皮卡车车头,后者沿着变向,部队冒着黑烟。罗斯并未受伤,及时开枪打碎车顶的天窗,迅速爬出了出去。他回身准备接应自己保镖,抬起却看到夜空中出现了直升机的轮廓,很是清晰,遂果断放弃救助保镖,,拎起背包迅速逃命。
他跑出没多远,第二枚火箭弹便高速飞来,接着是第三枚,连续命中皮卡车,将其炸冲了一团火球。他卧倒躲避,但不敢停在原地,快速匍匐前行,远离燃烧的皮卡车。他果然没有听错,直升机就是追踪皮卡车而来,不知是如何发现的,幸亏第一枚火箭弹没有击中车厢,否则此刻必死无疑。
他匍匐处十余米,随后起身,弯腰快速跑动,先爬上山丘再说。他没有继续穿越开阔地带,因为毫无掩蔽,根本逃不过直升机的追击。他很有经验,山丘虽地势较高,可有凸起山石,利于隐蔽,也不容易被直升机发现。他清楚发射火箭弹是武装直升机,而飞来的则是乘坐特战部队的运输直升机,准备索降至地面进行确认和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