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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兮没有让开，而是垂眸望着兄长，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可眼前的人却觉得她格外陌生。
这个陌生人的态度虽然令人生厌，但却也足以让乔兮意识到一件事。
她定定的看着兄长，眸底光芒闪烁。
即使太宰使用“书”改变了世界线，违反契约后需要承受惩罚的是解书逸，对他们天使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兄长再欣赏解书逸，也断不会为了一个普通人类暂停时间，招惹世界之子，这会让野洵承担纷乱的因果。
只可能有其他原因。
或者说，正是太宰口中提到的...
“我们今天阻拦人类在‘书’上落笔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乔兮问。
野洵握紧了手中的“书”，他垂下头没有回答。
“兄长，这其中的‘果’我已经和你一同承担，你连原因都不愿意告诉我吗？”乔兮的声音不算大，可对身为天使的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较大的情绪波动，“你不惜得罪世界意识，也要在今天拿走‘书’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野洵低头沉默了很久，好半天他才悠悠开口。
“解书逸身上已经继承了神格。就算他没有完成契约，死在这方世界，神格也不会消散，而会在这里寻找下一个继承人。但是...”野洵抬起头，他眸色本就浅淡，此刻更是透着冷意。
“如果解书逸与完成之间我们的契约，那么事成之后，《死亡笔记》归属前将完全属于世界意识，神格...可由我们回收。”
他的语气很轻，其中有藏不住的疲倦，但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清晰。
乔兮仿佛见鬼了一般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的兄长了。
印象中的哥哥向来是六根清净，从未有过七情六欲，更何况是如此可怕的贪念。
乔兮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野洵和解书逸达成契约的理由，什么眷顾？什么因果？一切都是假的。
只为了神格，为了自己的一念之差，甚至赌上了整个小世界的未来走向。
乔兮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你真是疯了。”
野洵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他本意不想将乔兮牵扯其中，但在没有完成契约前，他需要乔兮守口如瓶，也需要对方配合自己完成任务。
真是可惜...
“这是母亲大人的指示。乔兮。我们没办法拒绝。”野洵抬起头，语气生硬，态度坚决，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似乎相较于兄长形象的崩塌，这是母亲大人的阴谋这件事，让乔兮更难以接受。
她的身形几乎站立不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离开这里，但野洵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后者见她这副反应，眉头微蹙。
这确实是母亲大人的指令，他并未撒谎，将乔兮拉进棋局也是无奈之举，他原本没想让妹妹沾染这些。
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乔兮要做的便是尽快接受，而后同他一起做完母亲下派的任务。
在形势紧张的当下，暂停的时间越久，便越容易让世界意识察觉。
如果让天上那东西发现他们干扰了世界之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为了能让乔兮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一切，野洵后退一步，将身后的太宰暴露在面前。
“清除这个人类的记忆。我们该拿着‘书’离开了。”他走到乔兮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见后者依旧没有回神，野洵再次捏了捏乔兮的肩膀。
“母亲大人...该等着急了。”
......
乔兮作为神的孩子，她即使有些傲慢，可内在却是圣洁与善良的。
她是课本描述上最典型的天使，精致貌美的外心，拥有一颗足够善良纯净的内心。
唯一不洁的品性便是对待恶魔时不加掩饰的恶劣，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歧视，却也仅仅止步于此。
她坚信自己的存在是为了无差别爱众生，所以自愿花费时间，将神力消耗在维护各个小世界的平衡里。
但此刻，她从未想过自己蕴含神力的掌心会对准大千世界中的世界之子。
乔兮无法理解眼角为何会流下的泪水，她只觉得胸口闷涩的厉害。
是被欺骗后的愤怒？还是被隐瞒的委屈？
她分不清。
因为这些感情她也是第一次体会。
她的掌心轻碰在太宰的额头，感受着人类的体温，乔兮却只觉得烫人。
神力在她手中运转，在她的操控下一点点剥离人类有关神明的记忆。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掌心神力快速运转，乔兮也只是低下头呢喃着。
“抱歉，人类。这些记忆对你来说...或许也只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