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人牙儿真的只收钱不办事
陈冉还想和范世谦继续商业互吹，范世谦逼着陈冉回答：“所以，恳请大统领，回应一下，那些赖以生计的民众，你们查封了人牙儿，他们，怎么办？”
陈冉还是笑呵呵地说：“范侍郎真的很关心民众啊。”
范世谦也笑着说：“请大统领，正面回应我的问题。民众，他们，怎么办？”
陈冉低头沉思了一下，回答道：“我们查封，不过是昨天才查封的，一时三刻，影响不大吧。至少，在今日退朝前，就算是真的影响到他们了，也不过是半日时光。只要皇上下旨，马上便能重新开张了。”
范世谦等出列站立的人，都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的，又是没想到啊！！怎么你就不按套路出，，，呢。
范世谦很意外，问陈冉：“大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冉抬头直视范世谦，反问他：“范侍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些依靠人牙儿赖以生计的人，是顺京的民众，也是大顺国的子民吧？”
范世谦快速回答：“自然是了。”
陈冉再问：“那么，顺京城，北郊临时安置点那些流民，他们，是从顺京的几个下县过来的，我想问侍郎大人您：他们，也是民众吗？他们也是顺京的民众吗？他们，还是我大顺国的民众，子民吗？”
范世谦猜不到陈冉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心里想了一会，回答：“自然，他们也是民众，也是大顺国的子民。”
陈冉踏前一步，再问：“那么，那些流民他们，理应，受到朝廷照料吧，包括你工部。”
范世谦皱眉问道：“这个自然了！大统领，你为何如此问呢？我工部一直有人在北郊安置点安置那些民众啊。”
陈冉再往前一步：“范大人，我再问，既然同样是民众，同样是大顺子民。为何，你，只关心那些靠人牙儿讨生活的民众，为何，你，作为朝廷高官，不多关心一下北郊那些流民呢？”
范世谦怒气地反驳：“大统领，你这是何意！我都说了，我只是担心那数以千计的民众，因你密骑营查封了人牙儿，他们的生计，会受到影响！！并不是我不关心北郊那些流民！！”
陈冉哈哈一笑：“是吗！哈哈哈！
大人，我刚才说了！我们是查实了人牙儿是触犯了相关律法，才会查封他们的。
现在，不管怎么样，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人牙儿，立即便可开张！便是影响！也只是影响半天时光！
然而，同样，北郊安置点那些流民，作为民众，作为大人你刚才也承认他们也是民众，也是大顺子民，为何，不见大人你，去关心一下他们呢？”
范世谦一惊：“大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冉严肃地问：“大人，曾几何时，你，有没有到过北郊流民安置点看望过那些流民？”
范世谦回答：“本官公务繁忙，并不是随时能抽身 去走访某地的。”
“大人，流民从出现，到到达北郊安置点，已经二十几日了吧，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望一下流民？”
“本官说了，公事繁忙…”
“大人，你是没空，还是没心呢？”
“哼！大统领，你这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意思！”
“大人，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为何，同为侍郎，你工部左侍郎，户部左侍郎，刑部右侍郎，礼部右侍郎，兵部尚书，兵部左右侍郎，六部的郎中，就连吏部尚书，吏部左右侍郎，他们都能够出现在北郊流民安置点，探望那些流民。为何，你，偏偏就你，口口声声说是要关心民众，关心流民的侍郎大人，你却，不愿意去一趟北郊流民安置点呢！！为何呢！你可是嘴上说的，身为朝廷命宫，为民众效劳，义不容辞啊！！
你，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啊！”
议政殿上，又一次“轰”了起来
范世谦哼了一声：“本官没现身现场，并不代表不关心他们！本官派了家丁，派了属官，带了粮，送了吃食去了！难道，你身为密骑营大统领，都不知道！没有属官向你禀报了么？？”
陈冉苦笑回头望了一下后面密骑营的人，他们低头摇摇头。
范世谦看在眼里，嘿嘿地笑了一下：“看来，大统领，你的属官也没怎么把你当回事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陈冉低头，弯腰拱手：“侍郎大人，是我错了。”
议政殿上的大臣又“轰”地哇然。
“这！人家家人去了，也是人家心意啊。”
“的确，这个就是密骑营不讲理了，没那个律法规定，问候民众必须本人在场啊”
“这陈冉，要翻车了。”
…
伟公公咳咳：“注意殿仪！！”
范世谦问陈冉：“大统领，你还有什么要问本官的？”
陈冉咬咬牙，跺跺脚脚，哽着脖子：“那么，大人，你的那些属官，家丁，他们，将北郊那些流民带去哪里了？”
议政殿上的大臣又“轰”地哇然。
这次，没有人提示要注意殿仪了。
范世谦怔怔地看着陈冉，脸色有点变化，问陈冉：“大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的那些家丁家人，把原来北郊安置点二十三名流民，带去哪里了？十三女，十男。”
范世谦呆了一会，没有回答。
陈冉看着范世谦，后退了两步，他怕范世谦突然暴起，会打他。
“本官代他回答吧。”工部左侍郎吴桂珊出列，回头看着陈冉这边：“本官工部左侍郎，从流民到达北郊安置点第二天开始，至少有半日时光是参与流民的安置的。有各部的侍郎他们可为本官做保。当然，密骑营大统领应该也愿意为本官作保的。”
陈冉嘿嘿一笑，向他点点头：“耶是！艾嘟！我愿意。”
吴桂珊说：“他家人带走的十三名女性，其中三名送入富户家，五名经人牙儿转手送入东河花船，五名经人牙儿转卖到下县去了。带走的十名男性，均经人牙儿转卖富户家中为奴了。
敢问范大人，可有错漏？”
范世谦面色大变！“你你你，为何知道！”
吴桂珊说：“大发人牙儿。业主，他与我夫人的大姨爹是本家。”
范世谦喃喃没说话，回头站立，低头不再说话。
陈冉又是哈哈一笑！！
“吴大人！感谢你每天辛劳，为北郊流民提供新鲜绿菜！！收的价钱还是半卖半送的！！感谢感谢！！”
吴桂珊向陈冉拱拱手手，退回班列了。
陈冉低声嘟囔一句：“这个右侍郎，就是如此关心流民啊，关心关心，便将人家带去卖身了！！”
声音是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到了，包括皇上和伟公公。
范世谦猛然回头，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又站正回去了。
议政殿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陈冉等平静下来后，朗声说道：“看来还是有大人在质疑京兆府户部和我密骑营三方联合执法有问题啊，那么，我们给大家报告一些数目吧。有请京兆府王德发大人！”
京兆府府尹王德发低头出列，用极度不愿意配合的动作，慢慢地说：“近六年来，我京兆府实际核准发出的奴籍五千六百三十一张。可是每隔两年需要更新更换奴籍的，仅仅一千八百七十余人！余下不见来换发。”
陈冉说：“多谢王大人！有请户部。”
户部左侍郎李青照出列，同样是很不愿意配合的动作：“近六年来，我户部查核的丁户，隐户，约四千五百余人。
可是，每年，都有至少两次流民来到顺京城外，少则一两百人，多则数千人。
据顺京府提供的奴籍数目，我户部能查核的准确人数，其实有可能少了至少两千余人。
但是，我户部，找不到他们，看不到他们。”
陈冉说声：“辛苦户部！有请密骑营统领南宫二，额，是南宫尝统领。”
南宫尝出列，朗声道：“自加入密骑营开始，近三年内，在南市府中和南郊富户府中，后院，深井，后巷，发掘到三百余具尸骸。每具骸骨都是有据可查的，详情在本统领昨夜已送入宫中，也已送到各部衙署。各部官员皆可自行翻阅，一一可查。
而那些查不到的，便，没有了，近三千余人！六年内，在顺京，销声灭迹。或者说，烟消云散了，世间上，已经早已没有了他们痕迹的存在。”
“哇”
“怎么会这样的？”
“这些事我们怎么不知道的？”
“他们又是如何查出来的？”
…
陈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等他们平静下来后，冷冷地说：
“我刚才说了，人牙儿，只收钱，不办事。
如果仅仅是带一次人去东家位置上工，就叫做干了活，办了事，这样，太儿戏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当中有人，是故意装作不知，故意装作不懂的。
东家是提前先预付了估算的全部工钱的，而上工的人则要做完全部或做完七八成的活计，才能收到部分工钱结算。
这个，首先，对东家毫无保障！其次，对上工的人不是说没有保障，而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因为当东家等完工验收时候，发现根本不是自己当初和人牙儿约定好的效果，东家不找人牙儿的时候，人牙儿当作没事发生，收到的钱，袋袋平安。如果东家敢来投诉，人牙儿就百般推搪，拒不理会。或者最多，退回东家一点点工钱！而退回来这点工钱，想再请人来上工的话，却是连请一个人来上工都请不够。
尹正站出来：“陛下，各位大人，我是礼部郎中，我可以佐证。人牙儿，对东家来说哦，真的，只收钱，不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