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一个个怕的要死,恨不得现在就能飞下城楼回到九重殿。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当年修建皇宫的时候为了预防现在这种情况,九重殿可是进行了一番布置的。
不知道能不能抵挡40万大军,但是情况肯定要比他们现在站在城楼要好很多。
只是怕归怕,也没哪个大臣敢抛下皇帝、皇后、太子和公主自己跑的。
怎么办呢?
只能忽悠皇帝和他们一起跑路。
于是乎,有一些胆子实在是小的大臣就开始围着徐天进行劝说,引经据典可算是把毕生所学都用了出来,就是为了劝说皇帝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徐天能理他们?
一脚将某个跪在他面前的软骨头从城楼上踹下去之后,世界都安静了。
大臣们委委屈屈缩在角落抱团取暖,却没人再敢到徐天面前大放厥词。
可怜!弱小!无助!
刚才不知道躲到哪去的米迦勒再次飞身前来,一道剑气将宫墙外的攻城梯斩断,顺手又把冲车给劈了个稀巴烂。
北方边军的攻势一缓让御林军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顺带也趁着这个机会浅浅的反击了一下。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北方边军攻击的步伐。
新的攻城器械从队伍的后方被调了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运到宫门前。
单靠米迦勒一人是无法阻止大军进攻的。
这点米迦勒心里清楚,徐天心里也明白。
「该来了。」
徐天眯眼看向了远处朦胧的城墙。
那个方向正是羽林军的驻地。
一扇小小的宫门已经拦住北方边军很长时间了,白墨一大手一挥直接把投石车也调了过来。
这玩意一开始没用是担心石块损毁了皇宫内的建筑,可是如果连皇宫都进不去,还考虑那些建筑干嘛?
实在保不了,那就等登基后重建。
「放~!」
随着士兵指令的下达,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
因为距离足够近,投石车大部分的力量都变成巨石上升的动力,自由落地下来的巨石威力自然也就不同凡响。
一块巨石砸中了城楼西面的宫墙。
在巨石的撞击下,宫墙坍塌了大半。
白墨一心中狂喜,再来几次这段宫墙就无法阻挡北方边军进攻的脚步了。
负责投石车的士兵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第二轮的攻击,每辆投石车都重点照顾了西面的这段宫墙。
投石车的准备没那么精准,大部分的巨石都没有直接命中宫墙,就那么两三块命中的也成功让宫墙再次发生了坍塌。
躲在宫墙后方的御林军更是死伤惨重,到处都是哀嚎声。
其他的御林军飞快地跑过来从废墟中挖出自己的战友,只要还有气的就火速送往太医院。
这是御林军最大的优势,太医院太医们精湛的医术能够最大程度减少御林军因伤死亡的比例。
就在胜利的天平逐渐朝着北方边军倾斜的时候,北方边军队伍的后方突然发生了骚动。
队伍最前方指挥的白墨一还没有察觉,站在城楼上登高望远的徐天就看到了。
一丝笑意在他的嘴角浮现。
「走吧,这里该结束了。」
安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北方边军大后方快速扩张的骚动,知道徐天的后手已经开始发力,于是放心地跟在徐天后面走下城楼。
那些大臣们没有看到这一变故,不过看到皇帝终于愿意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后,一个个也是喜极而泣,忙不迭地跟在帝后的身后离开。
若不是知道还要等太子和公主先走,这些大臣那是一秒都不愿意在城楼上待着。
天知道刚才他们有多害怕,就担心哪一颗巨石不长眼落在了城楼上,那他们真是连祖坟都不好入了。
都混在一起了,谁知道收回去的部分中有没有属于其他人的……
西面的宫墙已经彻底塌了,虽说还不能让战马通行,但是普通士兵已经完全可以通过了。
白墨一心里大喜,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九重殿的龙椅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这一步就是天堑,他无论如何也是跨不过去的。
「公子,我们要撤了。禁军和羽林军杀过来了。」
一名亲兵骑着马脸色难看地冲了过来对着白墨一小声说道。
「嗯?」
白墨一还处于极度的兴奋发癫状态,根本就没有听清亲兵在说些什么。
但是他听到了撤退。
顿时怒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么大好的形势你让我撤退?
你怕不是皇帝派过来的卧底吧!
白墨一抽剑就打算捅了这个亲兵,也就是在这时发现了队伍后方的骚动。
「发生了什么?」
亲兵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没看错的话,自家公子刚才是打算杀了他?
好在白墨一没动手,他也没受到伤害,这种程度的误会还不至于让他失去忠心。
亲兵飞快地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又说了一遍。
白墨一一剑就把旁边路过的小兵劈成了两半。
「啊~!」
「我不甘心呐!」
白墨一状如疯魔,他离那把椅子就剩下一步了!
看着通过倒塌的宫墙蜂拥进入皇宫的士兵,白墨一更不甘心了,这一步他已经迈出去了好不好!
为什么!?
禁军不是已经投靠他们白家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前边白墨一还在盯着皇宫不甘心,后边羽林军统领战苍岩已经带着羽林军一顿嘎嘎乱杀。
巷战从来都不是北方边军所擅长的,反而经常在城市内执行各种任务的羽林军有过相关方面的额训练。
精湛的骑术让羽林军将有限的场地充分利用了起来。
明明不是很宽阔的地方,可羽林军就是有本事让战马提起速度,那些北方边军的步兵不是被战马撞飞,就是被一枪在身上捅个窟窿眼出来。
和羽林军杀疯了不同,禁军排列着整齐的队形走在后方,被羽林军漏下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随后跟上的禁军乱枪捅死。
这两大军团的配合不说天衣无缝,那也是相当有默契的,绝对不是临时起意配合行动的。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萧鹿鹿走在徐天的身后非常好奇地询问。
徐天之前的布置没有跟他说过,所以他不清楚徐天的后手是什么。
「父皇想要给你留下一个太平干净的朝廷,有些毒瘤就必须尽快清理掉…… 」
徐天心情很好地跟太子解释他的布置。
萧柔然配的药在他身体里已经出现抗药性,现在同样分量的药剂已经无法完全压制身体里的毒性。
徐天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朝廷这块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一鼓作气将所有的隐患都给解决掉。
一个一个处理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徐天就想了一招让所有人都自己冒出来的办法。
还有什么能让那些老油条疯狂起来的呢?
想来想去只有皇位了。
北方边军想拦还是有办法拦住的,那些州军实力再不行,拖延北方边军的步伐还是能做到的,撑到青龙军团解决趾国的军队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天恰好需要北方边军作为一个鱼饵来引诱那些有问题的人现身,所以地方军队都没有动,就那么让北方边军长驱直入来到了京城。
事实也正如徐天所料,北方边军的到来让很多人都有了想法,其中就包括了白家。
白老爷子真是那么心甘情愿让出北方边军的兵符?
那肯定不是的,白老爷子一方面是为了白家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是笃定白家调动北方边军是不需要兵符的。
至于后来的那些什么拒绝啊,被迫营业之类的,都是演戏而已。
就像某朝的兵变一样,明明都是计划好的事情,偏偏谋反的那个黄袍加身时还要搞推让,非要手下人再三劝解才不情不愿一脸被迫地穿上黄袍。
作秀,让吃相不那么难看罢了。
禁军作为京城守卫的最后一道防线怎么可能轻易就被白家收买参与谋反这样的事情呢?
这可是皇室直接控制的军团。
实际上禁军的叛变都是在徐天的吩咐下才做的,为的就是演戏给白家看,也是为了让北方边军能够放心进入京城。
白家本来的计划是让禁军灭了羽林军,禁军怎么可能为了白家和小伙伴翻脸呢?
禁军围了羽林军的营地是不错,只是这个围一方面是应付白家,另一方面也是趁机和羽林军确认合作。
徐天打算动手的时候吩咐过禁军和羽林军进行联合演练,为的就是提前培养两个军队相互间的配合。
所以才有了现在两大军团默契无比的配合。
距离皇帝和太子比较近的官员听到了皇帝的解释后,心里连着叫了好几声卧槽。
原来一切都是皇帝的计谋!
官员默默为那些提前站队的同僚默哀。
不过下一秒他就暗自兴奋了起来。
他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站在皇帝这一边,刚才在城楼上尽管怕得要死,也没有去拖皇帝的后腿。
这事结束后他岂不是要发达了?
以皇帝的性格绝不吝啬于赏赐。
妈呀,这次真的要平步青云了。
皇宫外,羽林军和禁军的配合打得北方边军哭爹喊娘。
战苍岩趁机放话,投降的不追究谋反大罪,只会惩罚首恶。
此话一出,当场就有许多普通士兵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了。
不追究肯定是假话,谋反这样的大罪怎么可能一点不追究呢。不过战苍岩的话也不是纯假,现在投降的最起码一条小命是保住了。
对于很多被迫参加谋反的士兵来说,能保住小命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只要自己这边有落败的风险,一旦朝廷给了这样的保证,这些小兵想都不会想就会投降的。
反正谋反成功后的蛋糕也没他们什么事,保命才是看得见的实惠。
底层的小兵想法都差不多,这边看到有人投降就像是触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一般,一大堆的士兵哐当当丢下手中的武器就跪了下来。
说好了,投降不杀的。
战苍岩都看傻了。
白家知不知道这些底层士兵的想法呢?
到底是什么给了白家他们是天明所归的错觉呢?
一生忠君爱国的战苍岩表示不理解。
大炫的历代皇帝都还是比较信任臣子的,也没搞过什么帝王权术去平衡臣子间的势力。
只有臣子确实做过分了之后,皇帝才会出手,总体上来说朝廷环境对于能臣还是比较友好的。
战苍岩摇了摇头,他懒得去猜那些文臣的花花肠子,吩咐手下将投降的北方边军收编带回羽林军的营地暂时收押起来后,他带着羽林军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杀了过去。
跟在羽林军后面的禁军也分出一部分人手帮助收编那些投降的士兵,若非必要他们也不愿意对自己人下死手。
有了禁军的帮忙,收编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且效率,基本上没有阻碍羽林军冲锋的步伐。
皇宫前的白墨一终于理解了亲兵报上来的情报,一口血忍不住喷了老远。
白家他这一房的人都被他杀绝了,现在告诉他谋反一事成不了了?
故意的吧!
吐了一口血,白墨一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知道现在是跑路的最好时机,一旦北方边军全面溃败,他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明白一切的白墨一立刻带着自己的亲兵开始向外突围,丝毫不管那些还在抱着武器朝着皇宫方向冲锋去和御林军拼命的北方边军将士。
甚至有几个北方边军的士兵因为躲闪不及被白墨一和他亲兵的战马撞飞,摔落在地上大口的吐血,白墨一连半分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一道银光闪过,白墨一挥剑格挡,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后,他胯下的战马承受不住力道四肢一软就要摔倒。
骑着战马摔了是大事,先不说冲击力会不会让骑马之人受伤,单就是战马的重量压在人身上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白墨一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惯性让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才稳住身形,结果刚一抬头,冰凉的剑刃就横在了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