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有了那么多共同的记忆。
而每一次相见的画面，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然后经过岁月无声息的浇灌，不知不觉生了根、发了芽。
至今，已经长成了参天的大树。
过去他无情的杀手岁月里，为了活着他可以心如铁石不断练武成为第一人，惜命得紧。
哪里会猜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了一人主动舍弃生命。
为她死，竟然也觉得幸福啊！
他已经沦陷至此了啊……
宁夜黑眸不知不觉溢满了深情，就这么定定地凝视着如歌的脸。
他所钟情的人儿啊，但愿记住她的样子，死后能带入黄泉也好。
若还有下一世，哪怕只有朝夕，他也一定不再犹豫。
只要她出现，就一定和她走。
“殿、殿下……”
宁夜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说出来又十分地艰难。
如歌俯下身，靠近他，柔情似水，充满怜惜，“你想对孤，不，对我说什么？你说，我都听着。而且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不会死，是不可能的。
宁夜心里清楚。
可他不愿意揭穿，只当做没听见，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渴望。
“我，能叫，叫殿下的名讳吗？”
如歌重重地点头，额头紧贴着宁夜的额头，声音无比宠溺和纵容。
“当然可以，你想叫怎么叫，叫多久都可以。”
“如、如歌。”
宁夜顿了一下，到底叫出了皇太女的本名，然后略显忐忑地看着如歌。
“我在。”如歌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温柔地应了。
宁夜嘴角又抿出了一丝笑，很小的弧度，却很甜，很可爱。
他又很小心很小心地再次叫了一声，“歌儿。”
如此可爱可怜的模样，叫如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在。”
她微微离开，又俯身下去，忍不住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宁夜的额头，柔声说：“等你好了，想怎么称呼孤就可以怎么称呼孤，这是只你一人的权利。”
她的碰触，顿时就让宁夜苍白如纸的脸升腾了一丝红晕来。
此时，他们初见时的场景涌上心头。
后来在那个小院子里，他们又见面了。
早已经滋生的情愫，他其实早就有所察觉。
一直以来的逃避，只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差距，以及他自身的自卑心理作怪。
现在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他想，他自己的心意，一定要让太女殿下得知。
这样，哪怕死了，也心甘情愿。
“能、能不能，”宁夜期待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如歌，“问殿下一个问题？”
“好，你问。但凡是你所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如歌的语气无比温柔，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没有原则的纵容。
“殿下可对我——”
宁夜没说完，如歌就点头了。
“是。”
“殿下知道我要问什么？”
“知道，不管你问什么，孤的答案只有一个，是的，孤倾心于你，从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
宁夜眼睛就突然瞪大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巨大馅饼，将他砸的晕晕乎乎不知道今夕何年。
他的眼前，就是如歌的眉眼。
她眼睛真好看啊，哪怕是闭着。
眼前睫毛长而卷，像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这个答案，够了吗？”如歌笑着看他。
“唔，这，”宁夜回过神来，然后点头，“够了够了。”
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么不矜持，他又迅速敛下眼皮，不敢再看如歌。
哪怕如此，他几乎红到脖子的红晕已经证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