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区。
云珞望着木盆里的黑水，面色凝重。
先前她用精神力检查过乔妈妈的身体，发现她体内的精神力因子都被污染了。
不光如此，精神力因子的活跃性也在降低，甚至已经低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
这和之前她碰到的那股黑暗属性的诅咒能量差不多，寻常人一旦触及必然会全身溃烂，因为这股能量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不过乔妈妈身体里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这股黑暗属性的诅咒能量有点弱，她身上的溃烂是从体内到外部。
看样子就像他们特意吃下了这股诅咒能量。
云珞推测他们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过想要让差不多半个城的人都得怪病，那么接触到的渠道一定很广，也是所有人都可以触及的。
生活用水。
每个人不可能不喝水，这也是最快的传播途径。
“亮亮，你们这边一般用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姐姐，这里用的水是从安斯河里抽取的，不过很早之前就停水了，安斯河干枯了。”
“可是城东那边有水，并没有任何缺水的事情。”
“两边抽取水的渠道不一样，原本整个城都是抽取安斯河的水，随着大家用水增多和使用不节制，水位逐渐降低……”
亮亮叹了一口气，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也暗淡了几分，“后来城主把其他区域的抽水途径从安斯河移走，不过这也不过饮鸠止渴罢了。”
“城主？这个城里居然还有城主？”
云珞很惊奇，她之前从没有听任何一个提过城主。
“嗯，不过那是之前了，三个月前城主就暴毙了，怪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咳咳。”
乔妈妈的咳嗽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云珞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病人，虽然她用精神力分离了一些诅咒能量，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杯水车薪。
这股能量有些霸道，一旦云珞想要从乔妈妈的身体里抽离一部分，它就会迅速又扑向那些还没有被完全感染的精神力因子。
这木盆里的黑水就是她从乔妈妈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东西。
云珞叹了一口气，交代了亮亮照顾好乔妈妈，就端着木盆走了出去。
她找了个没人的空地将黑水往地上一倒，把木棚放在屋外，没有进去打扰两人。
单从亮亮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经可以一窥全貌了。
怪病区早就停水了，要知道水是人不可或缺的东西，他们……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这里的人无一幸免都染上了怪病。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水，身染怪病，还要接受自己的脸部逐渐溃烂，甚至有些人还会变成怪物。
云珞不敢想象到底死了多少人，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光是想想就感觉心口疼，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绝望和疼苦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她面对这些人她只能束手无措。
因为这是诅咒不是病。
诅咒和病是不一样的。
诅咒是一种暗黑的能量。
病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身体情况恶化。
在屋子里的时候，亮亮没有问乔妈妈的身体情况如何，不知道是早已知晓了结果，还是不敢问。
云珞有些庆幸他没有问，因为问了她也不知道该什么回答。
说自己束手无措？还是说自己水平太过平庸？又或者解释这不是病，而是诅咒。
她有些心疼这个半大的孩子，到底有过如何的经历才变得像这样懂事。
更让她绝望的是，同时也是她最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这里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
云珞如果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她大可告诉自己这里都是假的，死人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造成的。
毕竟任何人都有私心，只不过她选择的是明哲保身。
可云珞知道自己不是这种人。
从黑暗里生长出来的人，更懂得什么是绝望，自然也就向往光明。
她不想当好人，因为好人会被欺负，欺软怕硬的人比比皆是。
她不想当坏人，因为她坏的不彻底，心软只会成为被攻击的弱点。
云珞的原则和教养不允许她见死不救，其实是不是真实的，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只是该怎么做呢？”
作响的风声呼啸而过，她感觉头脑的热意消散了几分。
云珞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一串的小萝卜头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
似乎是被她的话吓到了，小萝卜头们纷纷往后退了一些，躲在一个较高的女孩身后。
少女弯了弯干枯的嘴角，想给云珞一个笑脸，可惜太用力了扯得嘴角裂开了发出了一声‘嘶’痛。
“没事不用勉强的。”
“没有，姐姐人很好，还救了乔妈妈，我们刚才去问过亮亮哥了，他说乔妈妈已经好一些了。”
云珞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嗫嚅着，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姐姐，怎么了？”
“我……没事。”
还是不要说了，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太过沉重。
“大佬，大佬，我回来了，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黑球快速向着云珞扑来，她反手就是一记。
“呜呜唔，大佬你怎么还打我。”
“下意识反应。”
“呜哇……”
云珞瞪了一眼戏精的黑十七，某人立刻不再做妖，一副乖乖球的样子。
“黑一，还没有回来？”
“没有。”
“我知道了，你把东西放……放到屋子里吧。”
“好哒。”
一个个小萝卜头好奇地看着黑十七，跃跃欲试，一副想要上手的样子。
黑十七被这目光盯着背后一凉，立刻紧跟云珞，以防它不注意就被这群小朋友抓住当球踢。
黑一这个家伙还没有回来，肯定有问题，它一定告诉大佬。
“大佬大佬，黑一这家伙还没有回来，肯定有问题，要不要把它抓回来，狠狠惩罚，必如当球踢什么的。”
“不急。”
云珞眼眸闪过一道暗芒，她心里有数，毕竟这可是自己故意放出去，自然是有另外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