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烧饼咯！好吃的烧饼咯！”
“包子，包子！皮薄馅儿大的包子哟！”
“大姐，给孩子买串糖葫芦吧！”……
各式各样的叫卖声，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我的好小姐，快把帘子放下来，仔细吹了风，又要受凉。”
顾宛音将帘子轻轻放下：“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话音一落就轻咳了两声。
二乔眉头一皱：“您看看，这可不就是吹了风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红『色』软『毛』织锦披风给宛音搭上，又将前襟紧紧扣住了，密密实实的，不让一丝儿风钻进脖子里去。
宛音半倚在软榻上，任由二乔施为，捏着帕子轻轻擦了擦鼻尖：“都是老样子，不碍什么。”
四月的燕京城，比她想象中还要冷。
“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宛音摇摇头，“难为你了，这时候还要忙着帮我做这个。”
“小姐可折煞婢子了！这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倒是小姐一路上来可是遭了大罪了，您现在可得好好将养着。到时候见了老爷和大小姐，也才能欢欢喜喜团聚。”
宛音笑着点头，脑子里浮现出姐姐的样子。
记得上次姐姐来时，已经是五年前的情景了，没想到再相见，就是姐姐出门子了。
宛音心里思量着，马车缓缓行进，没一会儿就到了帽檐胡同，顾家削爵以后，一家上下就从祖宅搬到了这里。
进了府，便有管事妈妈领路，从前院引着穿过垂花门，进了后院。
“那个是三小姐？和大小姐真像！”
“我看比大小姐还精致些，就是瘦弱了一点。”
“提什么大小姐，仔细你们的皮！”……
二乔紧了紧扶在宛音胳膊上的手：“小姐。”皱了皱眉，这府里的下人委实太过无礼！
宛音拍拍她的手，她自然也听得，只不过，她本来回来就少，也无须在意这些。
现在她只想早点看到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从跨进府门开始，她的右眼皮就不停跳动起来，心里面更是有种惴惴的感觉。
若说是近乡情更怯，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母亲生她时难产，拼了命生下她后就一直缠绵病榻，熬到她两岁那年就再也熬不下去撒手人寰，她便被冠上克母的名声，外祖母便将她从燕京带到了扬州，这么多年除了姐姐去过一两次，她连父亲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对这里近乡情怯？
兼之按道理来说现在府里应该是喜气洋洋忙着『操』办姐姐的婚事才是，然而一路进来却不见任何红『色』喜庆的东西，就连下人们也是奇奇怪怪瑟瑟缩缩的。
宛音不由得就加快了步子。
“姐姐可安好？”眼瞧着还没走到，管事妈妈带的路却越走越荒凉，宛音心里越来越慌，不仅开口询问。
“三小姐，先莫问了，您跟老奴走吧。”
管事妈妈黑着脸，眉宇间隐现愁『色』，却不肯多说一个字。
蜿蜒回环，终于看到了一座小院，二乔却惊呼一声：“小姐，那是——莫非是老爷……”
宛音猛地抬头，雪白的灵幡在空中飘扬。
“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会这般想不开啊！”凄厉的哭嚎，字字穿心，“我可怜的儿啊，便是这般了也只能偷偷『摸』『摸』，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宛音脑子里猛地像是被撞了一下，推开二乔的手，踉踉跄跄冲进灵堂。
棺椁还未合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毫无血『色』，就那么躺在那里。
“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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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
“音姐儿，是音姐儿回来了！”
“快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快快快，去请大夫，三小姐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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