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义的身形虽然变小了,但是与生俱来的狂妄却是丝毫未减,即便是神将神荼,也全然不放在眼里。而对于灵王巨座而言,与这位“后辈”如此展开交手着实有失风度,所以在再三忍受之后,这才终于缓缓道:“好,你告诉你爹如今身在何方便好,我们自己前往便是。”
“哈哈哈,你就是灵王吧!不对,现如今极恶凶界已经不复存在,你这灵王也是徒有虚名,身边更是连半个亲信而已。”
说着,他在旁边的妖发梦的身上打量了几眼,随即表情阴森道:“这个女人还不错,得亏当时没有吃了她,否则可就损失太大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留下来与我做夫妻,我保你今后衣食无忧,甚至还能生长不老。如何?”
妖发梦嗤笑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纠正过来并道:“哦,多谢玄公子的好意,不过小女志不在此,想来与玄公子你也是有缘无分,还是不要勉强得好。”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玄义自顾自地在原地来回踱步,看上去好似十分焦急似的。灵王巨座见状不禁问道:“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你等的人没有来么?”
经灵王巨座这么一说,玄义立即扭头喝斥道:“我要如何,关你何事!我是不是在等人,又有与何干?”
“呵呵,当然与我有关。这是你们的地盘,而你现如今还在等旁人到场,分明就是想要联合旁人一起对付我们。玄义,我劝你还是不要耽搁下去,这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是清楚的,如果我与旁边这位妖发梦姑娘联手的话,就算你亮出真身,显露全部实力,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是说,你只是在这里拖延时间,好让你爹尽快恢复元气?”
“放屁!”
玄义生得俊俏,但满口都是污言秽语,平时对待下人亦是如此。大家敢怒不敢言,碍于他的身份,也只得忍气吞生。不过,眼下的妖发梦可不是他的随从,耳听对方出言不逊,只见她抬手便是一巴掌,没有准备,没有提防,玄义就这么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脸颊之上甚至还印出了五枚清晰的指纹,且红印还在不断扩散,已然有了红肿的迹象。
“你……你敢打我!”
就在妖发梦准备与玄义大干一场的时候,前者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眶之中竟有泪光闪动,不及二人反应,玄义已经瘫坐在地上,随后撒泼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居然敢欺负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我不管,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玄义就此打了个滚,紧接着身体猛长数百倍,一只庞然大物随即拔地而起。与他相比起来,地上的灵王巨座与妖发梦反而显得像是蝼蚁一般,身体甚至不及对方的节肢粗细。
“搞了半天,原来你就这么点能耐,还是个稚气未脱的爱哭鬼。也好,既然你爹不在,我就替他教训你一下!”
语毕,灵王巨座随手折下旁边树下的一根柳条,以柳代剑,直面巨蚁玄义。
“哈哈哈,你可是愚蠢至极。我不妨告诉你。在六三园中,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别说是一根柳条,就算你拿来阎王神剑,也与我匹敌。既然你们这么急着寻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
“轰轰轰”数声巨响过后,六三园的园中陡然升起一阵黄烟,相伴随着风火雷电四种自然能量,于这方并不算大的地下空间之中肆意冲撞,便得整个洞府都随之微微颤抖起来。而距离战场不到百十步的地方,正在盘膝打坐的玄幽忽然吐出一口浊气,紧跟着那张灰蓝色的脸颊之上亮起一抹久违的血色,同时另一边的黑暗之中,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看来玄义又在淘气了。”
玄幽苦笑着摇了摇头,进而站起身来,朝着那黑暗之中的人影深施一礼,异常恭敬道:“多谢先生相助,否则老朽绝无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恢复巅峰实力。”
“先别急着谢我,我有一事要同你说清楚。”
目光投去,那黑暗之中的人已然走到明暗的交界处,一只脚尖已然从内侧探了出来,但终究未能走出那一步,所以整个身体还是算作待在黑漆漆的空间之中,好似惧怕外面的光线一样。要知道,这里可是地底深处,光线原本就十分有限,大多用来照明的都是烛光之类,并不像外面的阳光那般强烈耀眼。然而即便如此,那人依然不肯掉以轻心,仿佛再向前走一步,自己就要灰飞烟灭一样。
“玄幽,我得承认,就算佝抛弃了曾经的修为与实力,与极恶凶界表面上划清了界线,这也只是你接替族长之位的说辞而已,实际如何,你心里最清楚。”
玄幽低着头,并未回话,只是一味地点头示意,满脸尴尬的笑容。对此,对面那人依然不满,于是继续道:“当初青鸾神后遗留下的仙羽之力,原本只能由仙羽陨族的族人继承。但你因为自废功法,重新开始,并靠着飞空陆上的特殊环境,硬是让自己的身体承受下了这股力量,这样的决心与毅力属实令人钦佩。不过,现在你的报应来了。”
“报应?”
玄幽混身一颤,并未直接问下去,而是继续保持着谦和态度继续聆听对方的话语。
“没错。因为你从仙羽陨族的族人手中抢来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力量,致使这股力量进入到自己的体内,如同毒素一样,长久地保存在你的身体各处,潜移默化地侵蚀着你的筋骨魂魄,虽然起初时候没有察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会愈发严重。通过这一场战斗我想你已经有所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出现了回退的现象,而这便是一切崩塌的开始。”
“先生,请救玄幽一命!”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狂者玄幽,此刻竟然脆弱得像个孩子,甚至弯下双膝,主动跪在对方的面前,以来乞求一丝生机。片刻之后,那人叹了口气,终于徐徐道:“方法是有,只不过得你看能不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