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天气越发地冷了。
砚灵兮恨不得在被窝里待一天，虽然家里开着暖气，可是被窝里就是更暖和啊。
砚灵兮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侧躺着，手机放在一旁，里面在播放最近很火的电视剧。
莫玄淮走进来，坐到床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捏了捏她的脸，声音轻柔：“起来了，要吃饭了。”
砚灵兮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故意卖萌：“可以端过来，我在床上吃吗？”
“不可以。”
砚灵兮不高兴，美人计竟然失败了。
莫玄淮说：“快起来，这样对眼睛不好。”
砚灵兮哼哼唧唧地不愿意，莫玄淮去衣柜里拿衣服，问她：“穿睡衣还是常服？”
睡衣是珊瑚绒的厚睡衣，但因为太厚了，睡着不舒服，睡觉的时候砚灵兮不怎么穿，不出门在家晃悠的时候才会穿。
砚灵兮叹了口气：“常服吧，省得吃完饭还得再换一次。”
两人的默契已经到了不用说明白也能互相理解对方意思的地步，莫玄淮问：“要去摆摊？”
砚灵兮点了点头。
莫玄淮问：“非得今天？外面还在下雪呢。”
“又下雪了？”砚灵兮不高兴地瘪嘴，“必须得今天。”
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要去。
莫玄淮说：“好。穿这件？”
砚灵兮坐起来，却没掀开被子，下巴尖抵着被子，点了点小脑袋。
莫玄淮拿着衣服走过来，将衣服放在暖气片上，暖热之后再给砚灵兮穿。
砚灵兮看着莫玄淮的动作，忽然灵光一闪，笑眯眯地说：“你帮我换衣服吧。”
莫玄淮手一顿，眸色变深，声音微哑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本来是知道的，现在又不太知道了。
砚灵兮后脖子上冒出一片小颗粒，像是被冻得，也像是被吓得。
......莫名觉得此刻的莫玄淮有一点点危险。
见她不说话，莫玄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暖热的衣服给她，自己则转身要出去。
砚灵兮脑子一抽，竟然问了句：“哎？你不帮我换啊？”
莫玄淮脚步一顿，露出一个极其不符合他人设的表情，并且第一次“骂”了砚灵兮：“宝贝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应该是被气蒙了，连“宝贝儿”这个从没叫过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但别说，经由莫玄淮出来说出来，就算带了点微微的不悦，还是好听的要命。
砚灵兮甚至觉得，连他说自己脑子进水都可以不生气。
她仰脸一笑，两个小酒窝露出来，显得格外乖巧。
......说出的话却又格外不乖巧。
“没有进水呀，我说认真的。”
认真的......莫玄淮脸上没有表情。
砚灵兮看到他耳朵尖红了，没忍住扬唇一笑。
真的好闷骚哈哈哈哈哈。
莫玄淮颇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沉声说：“自己换。”然后急匆匆地出门了。
砚灵兮失望地瘪嘴，自己换就自己换。
换好衣服之后，砚灵兮去洗漱，刚准备在餐桌前坐下，看了一眼对面一本正经的莫玄淮，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尖上的红还没下去。
砚灵兮看着乖，实际上心里也蔫坏。
她脚步一转，绕过餐桌，拉开莫玄淮的一只胳膊，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喂我。”砚灵兮理所当然地要求。
莫玄淮：“......”
脑子里还没完全消散的画面被注入了一记强心剂，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汹涌而来，莫玄淮有些心跳加快，在砚灵兮挪了挪，找到更舒服的姿势后，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冷静，冷静。
莫玄淮沉默地用勺子舀起南瓜小米粥，喂给砚灵兮。砚灵兮吞下去后，眼珠一转，在莫玄淮嘴角亲了一口，甜蜜蜜地说：“谢谢宝贝儿。”
你叫我宝贝儿，我也叫你宝贝儿，很公平吧？
公不公平莫玄淮不知道，他只觉得今天的粥好像糖放多了。
砚灵兮今天玩性大发，莫玄淮喂她一口，她就亲莫玄淮一口。
莫玄淮没回亲，但耳朵尖的红就没消下去过。
砚灵兮觉得有点可爱，没忍住亲了一口。
然后就听到耳边传来莫玄淮......抽冷气的声音？
砚灵兮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莫玄淮提着腋下抱了下来，被放在椅子上，留下一句“你先自己吃”，就消失在了他的房间里。
“？”
砚灵兮茫然，咬着包子思索，好半晌，终于想到了自己刚刚忽视的东西。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觉得屁股下面有什么不对劲。
四十多分钟后，莫玄淮从房间里出来。
砚灵兮扑过去，莫玄淮下意识接住她，砚灵兮捧着他的脸说：“晚上回来，我和你说件事。”
莫玄淮问什么事，砚灵兮笑眯眯地说现在不可以说，反正肯定是好事。
歇息了一会儿，砚灵兮看了眼时间，决定出发。
被莫玄淮一通穿，圆滚滚的，像个球，砚灵兮嘀嘀咕咕地抱怨一句。
莫玄淮说：“世上最可爱的球。”
好吧，被抚慰了。
球就球吧，谁让她是世上最可爱的球呢。
雪还在下，于是莫玄淮带了一把伞。
天冷温度低，路上有些地方都结冰了，雁城每年冬天的交通事故都会多一些。
反正也不急，砚灵兮就让他开慢点，
到了长安街，路两旁长了一颗颗的“蘑菇”，无论刮风下雨，这里的摊位永远是满满当当的，毕竟还要挣钱养家。
莫玄淮想给砚灵兮打伞，但是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举着伞太累了。砚灵兮就去蹭了人家的伞，当然，没有白蹭，砚灵兮送了老板一张家宅平安符。
不一会儿的时间，十卦就算完了。砚灵兮现在名气大，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整条长安街没有不知道她的。
而且因为国人对这种事都抱有天然的敬畏感，砚灵兮的摊位也没人敢用，生怕对大师不敬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那老板注意到今天十卦之后，砚灵兮并没有走，疑惑地问：“小神仙，今天不止算十卦吗？”
“还是十卦的。”砚灵兮说。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要等的人还没来。
午饭是在餐馆里吃的，正吃着，砚灵兮忽然抬头，看向外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