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老爷爷也只是麻袋烂了点，身上穿的衣服虽不是新的，但也不脏，只是洗的发白而已，就连扒拉矿泉水瓶都是用的棍子，没有用手。
老爷爷被吓了一跳，很惶恐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颤颤巍巍地挪开，嘴里还一直在说抱歉，眼神不安，倒没有多少的惊讶，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了。
说话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一米七二左右，但在一个身形佝偻，行动不便的老人面前，算得上是人高马大了，再加上表情难看，横眉竖目的，看起来像是要打人。
老爷爷让开之后，他也没有算了，而是用一种嫌弃的打量视线看着老爷爷，嫌恶地说：“这么大年纪不在家呆着，出来晃什么啊？还翻垃圾，一身的垃圾味儿，臭死了。幸好没有弄到我车上，不然我饶不了你！”
老爷爷揪着自己的麻袋，小心翼翼地说：“我有在注意，不会弄到你车上的，我很小心的。”
男人皱眉：“还敢狡辩？！”
老爷爷瑟缩了一下，委屈地低下了头。
男人：“老头，你没孩子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跑出来给别人添麻烦，你孩子不管你吗？”
老爷爷脸上闪过难过的情绪，没有说话。
突然间，面前多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像是保护神一样站到了他的面前，老爷爷愣住，这是......
砚灵兮和莫玄淮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
也许是相处的久了，这两人某种时候会很像，有些小动作甚至同化了对方，柯元思就说过，他俩现在完全就是夫妻相。
砚灵兮和莫玄淮长的都好看，偏偏面无表情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吓人，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
男人愣了一下，被盯得有点心虚，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们瞪着我干什么？怎么，你们是这老头的子女？”
老爷爷说：“不......”
他这个老头子哪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啊。
可惜男人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嘲讽道：“不是我说，你们俩现在装什么孝顺？要真心疼你们爹，能让他来捡垃圾？别搞笑了。你俩长的挺好的，倒是挺道貌岸然的啊。”
这两个年轻人明显是为了帮他，老爷爷急了，不能让他们受这种莫须有的气。
老爷爷激动地说：“他们不是我的孩子，你不要骂他们，骂我一个人就够了，事情是我做错的。”
男人嗤笑一声：“哈哈哈，原来不是啊，那你们多管什么闲事？吃饱了撑的啊？！”
莫玄淮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微动。
“艹！”男人手里的果汁瓶子突然漏了个洞，黏腻的橙色果汁哗啦啦地滴落下来，全都溅到了他的鞋子和裤子上。
砚灵兮眉眼弯弯：“哇哦，这是遭报应了啊。”
“他妈的！”男人往后退了两步，将烂了的瓶子扔进垃圾桶，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的裤子和鞋子，他感觉果汁已经渗了进去，他的腿上和脚上都湿漉漉又黏腻腻的，触感非常糟糕。
又听见砚灵兮这句话，怒目圆瞪：“你他妈说什么？你几个意思？！”
砚灵兮歪头，毫不退缩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
男人哪能受得了这种挑衅，顿时大怒，挥着拳头冲过来：“你找死是不是？”
砚灵兮一动不动，笑着说：“你要摔倒了。”
摔倒个屁！
男人心里怒骂，谁知道刚迈了一步，“啪叽”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最诡异的是，他不是滑倒，也不是朝前趴，而是朝后倒去的。
男人痛呼一声，感觉屁股裂成了四份，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女神居高临下地对他说：“看，我就说，是报应吧？”
也许是仰视的角度，也许是她的脸部半明半暗，又也许是她的语气太奇怪了，总之男人竟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气，明明太阳高悬，却像是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盯上似的，令人寒毛直竖。
男人打了个寒颤，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飘忽，骂骂咧咧地说：“什么东西，我不和你们计较，两个神经病！”
说着转身，快速地离开了这里，跟后面有火要烧他似的。
结果脚下一滑，像个球似的滚了出去，还撞到了垃圾桶。
啧。
砚灵兮嫌弃地收回视线：“爷爷，你没事吧？”
老爷爷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人呢，这也太邪门了吧，怎么突然就这么倒霉了？
老爷爷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走过的桥比年轻人吃过的盐都多，再加上小时候确确实实见过的事，心念一转，就明白，眼前这两位大概不是普通人。
说不定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这个想法让老爷爷一下子惶恐了起来，目光都有呆滞，他见到神仙了？还一次性见到了两个！！！
砚灵兮疑惑地歪了下头，抬手在老爷爷面前挥了挥：“爷爷，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那男人说话难听，但没动手啊，她看得清清楚楚，难道是有什么陈年旧疾？
却见老爷爷回过神来，突然就朝着砚灵兮跪下了：“小神仙在上，受老头子我一拜！”
砚灵兮一愣，连忙惊吓地跳开了，脚尖一点，蹦蹦跳跳，活像只青蛙。
莫玄淮没忍住笑了出来，有点过于可爱了。
砚灵兮赶紧蹲下去，把人扶起来，不开心地说：“爷爷，您干嘛突然跪我啊？”
老爷爷说：“你们是神仙，神仙当然要跪了。”
砚灵兮眨了眨眼：“谁说我们是神仙的？”
老爷爷年迈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说：“你们肯定是神仙，不然那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肯定是你们在帮我。”
砚灵兮笑了出来：“那您还真认错了，我们俩......”说到这里，砚灵兮看了一眼莫玄淮，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我还真不是神仙，我就是一个懂点玄术的玄术师而已，不是神仙哦。”
老爷爷：“是吗？但我看你长得就像小神仙呐。”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还真是个极高的评价。
砚灵兮笑眯眯的，把刚刚老爷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麻袋给捡了起来，递过去：“您拿好。”
老爷爷接了过去。
砚灵兮忽然问道：“爷爷，我看您是有子女的，为什么还要出来捡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