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就是撸起袖子在田里插秧。”苏逢春嘶了一下,“钟小姐会么?”
钟荣华何止是不会,只怕连田地都没怎么见过,更不用说其中的工序了。她只见过盛在饭碗里面的米粒,却不知道这米粒是如何而来。
莫说钟荣华,便是饱读诗书的王隰和,或许她能背出一些关于田地的诗句来,但是你若让王隰和真的走进田里去种田插秧,王隰和只怕也是束手无策。
王隰和终于反应过来了,然后笑了出来,有些无奈又觉得实在好笑,没有直接回答苏逢春这个问题,而是想知道一件事,“逢春怎么会这样想?”
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王隰和其实更想这样问。
苏逢春却显得有些理所当然了,只说,“这么多亩地,不种田,难道荒废在那里?”
那自然是要种的,既然要种,那便是所有者钟荣华管理。
这个逻辑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王隰和理解了,大抵是苏逢春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概念,只温柔道,“逢春想错了,这田契是荣华的,收成呢,也有荣华的分。”
“但是这田里庄里都有农户,只肖荣华管理便好,甚至荣华若是不会管理,庄里还有庄家,总不会让这田地荒废的。”
“这到了年中年末,荣华只需要查验一些收成,给主户和客户留下来足够的口粮,剩下的便是荣华的。”
居然是这样一个运行的道理,苏逢春才恍然明白过来,从前自己的爷爷不也是给旁人种田么?那满地金灿灿的麦穗,也并非都是属于爷爷一个人的。
有的时候收成好了,苏逢春能吃的饱些,若是连天下雨,便是歉收,爷爷只能做些别的活计补充家业,至于爷爷具体做什么,早出晚归,苏逢春自己也不是那么清楚。
总之苏逢春倒是没被饿到过,但是的确也知道这看天吃饭的道理,所以苏逢春从不喜欢连绵的大雨,也不喜欢长久的干旱,虽说她只有一些幼年碎片的记忆,可是却算是深有感悟。
“呀,那钟小姐什么都不做,躺着就把钱拿到手里了?”苏逢春说出来的话有两分不平之味,王隰和自然是听出来了,只怕苏逢春以为钟荣华拿了田契就什么都不要做,翘着脚就有银两入账。
“自然不是。”王隰和解释说,“这田地虽是荣华的,可还是要给官府纳税的,这丁税一重,田税一重,还有庸税这些。若是荣华管理不好,这田地放在自己手里也是亏本买卖,她不仅要保证客户能生存下去,上面还要给官府纳税呢。”
“自然也不是桩轻松的买卖。”
苏逢春听的云里雾里,王隰和说得太多了,又全是陌生的词汇,她只得出一个钟荣华并不是白白挣钱的,还是要做事情的。
至于做的这些事情,好像听起来很麻烦,于是一桩妙事,到苏逢春这里就变成了难事。
“欸。”苏逢春却又想起来,“王夫人把这么多地都给钟小姐了,隰和你怎么办呀?”
王隰和抿唇一笑,“逢春这就盼着我出门了?”
“自然不是!”苏逢春连忙摆了摆手,她只不过单纯的担心王隰和没有陪嫁罢了。
毕竟五百亩。
苏逢春无论是如何数,似乎都是天文数字。
王隰和也不过逗弄苏逢春一番,看着苏逢春要认真了,连忙松了口,摸了摸苏逢春的头发,“逢春不必担心我,母亲自然是给我留了足够的契子。”
“不过荣华入了王府,上面又是何家小姐,总不好嫁妆太薄了。”
这次苏逢春真的有些瞠目结舌了,“这还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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