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开了又怎样?”何雨柱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声音震得屋子里的灯泡微微晃动,“老子吃个饼子,还得怕人嚼舌根子?要真有种,就当面说清楚!”
话一出口,他心里却忍不住发苦。他太清楚了,院子里的人不怕正面吵,他们怕的是背后说。那种一传十十传百的风声,才最叫人难受。何雨柱越想越烦,喉咙里像压了块石头,连饼子的香味都淡了。
秦淮如见他这模样,心里一阵酸涩。她明白何雨柱的倔强,也知道他嘴硬心软。只是这次,恐怕真要惹来些是非。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柱子,要不……咱们以后还是别在屋里吃东西了,省得别人说闲话。”
何雨柱盯着她看了一眼,眼神里有火,更多的是不舍。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夜深了,院子渐渐安静。可安静之下,却像有暗流在慢慢涌动。
第二天一早,院口就开始有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何雨柱出门打水,刚走两步,就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几个大妈拎着篮子,从他身边走过时,眼神飘忽,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像是要钻进他心口。
“哼,闲得慌。”他心里冷哼一声,偏偏脸上还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提着水桶大步走回屋。
可刚拐过角,就看见许大茂探头探脑,凑过来笑:“柱子,听说你昨晚上吃得挺香啊,哈哈,肉饼可是真实惠。”
何雨柱脸色一沉,心里顿时明白,这事儿果然传开了。聋老太太没开口,可她那几声咳嗽、那一眼,足够让人添油加醋。
“许大茂!”他咬牙切齿,抬手就要揪住对方的衣领,“你是不是没活干?要不我给你找点事做!”
许大茂吓得往后退,摆手连连:“哎哎哎,柱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上火!大家不就当个笑话嘛。”
“笑话?”何雨柱胸口气血翻腾,手心都捏出汗来,“谁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他笑不出来!”
他甩开许大茂,心里火气烧得厉害,脚步重得像要把地踩裂。可越走,他越觉得憋闷。嘴上喊得凶,可心底却清楚,这事不是揍人就能解决的。
晚上吃饭时,院子里人都端着碗蹲在门口,边吃边聊。空气里飘着一股子蒜的味道,呛鼻辛辣,却带着某种热烈。何雨柱端着饭碗,走到当院,才发现大家几乎都往饭里剁了蒜。
“嚯,这么一院子人,怎么都吃蒜?”他纳闷地嘀咕一句,心里还在为白天的事窝火,注意力不在饭菜上。
邻居顺嘴接了一句:“不吃蒜哪行,吃东西没味儿。”
另一边有人笑道:“对啊,蒜提神啊!咱这儿谁不来两瓣?”
院子里人哈哈一笑,个个嚼得嘎嘣脆。蒜的辛辣味混着饭菜的香气,让空气中多了一层热乎气。
可何雨柱却有点尴尬,他自己饭里净是青菜和肉片,没放蒜。他原本就没这习惯,如今看大家都啃得起劲,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啧,合着就我没吃呗?”他心里暗暗咕哝,脸色却板着,不愿让人看出他心里发怵。
有人偏偏凑趣,笑道:“柱子,你咋不来点蒜?你大勺子那么能炒菜,不会连蒜都看不上吧?”
这一句话,像是往他心口扎了一针。何雨柱猛地抬头,目光凌厉,沉声道:“老子吃什么,还要你们管?蒜能顶饭吗?再说了,我饭好不好吃,还用你们教?”
院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随后有人讪笑:“哎,柱子开玩笑呢,咱不说了不说了。”
可心里那点笑意已经被点燃,不消多久,怕是又要变成新的话题。
何雨柱回到屋里,把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搁,脸色阴沉。心里那股孤立感,比白天听到闲话还要难受。他向来是院子里的顶梁柱,做饭的能耐人人服气,可偏偏在这种小事上被挑出来,像是被人暗暗戳脊梁骨。
“妈的,连个蒜都能说成事。”他低声骂了一句,胸口憋闷,心里头翻来覆去,始终不得舒坦。
他很清楚,院子里这些人表面上是闲聊,其实一句句都在试探。他不吃蒜也罢,要是有人故意编排,立马就能和昨晚那事儿连起来,说不定还能生出什么“讲究、不合群”的说法。
耳边还传来院子里断断续续的说笑声,夹杂着蒜的辛辣气息,不时飘进鼻子,混着夜风灌进屋。何雨柱的耳朵跟练过似的,哪怕是轻飘飘的一句,他都能捕捉到。有人笑,说什么“柱子这人就是怪,连蒜都不吃。”也有人接着话茬,暗暗地往昨晚的事上拐,说得似是而非,却句句都刺耳。
“这帮王八羔子,真当我耳朵聋了不成?”他胸口闷得厉害,呼吸粗重,心里那根绷着的弦终于绷断。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蹭得吱呀一声,砰地倒在地上,震得门框都抖了抖。
何雨柱一脚踹开屋门,像头受了刺激的牛,冲到院子里。他站在正中,双眼发红,呼哧呼哧直喘气,声音像闷雷般炸响:“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手里的碗筷停在半空,蒜瓣咬在嘴里都没敢嚼下去。孩子吓得往娘怀里缩,几个年长的女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一个个嘴上抹蜜,背后全是刀子!说我吃东西,说我不合群,还说我什么怪脾气——”何雨柱眼神犀利,来回扫着众人,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渗人,“谁再敢嚼我舌根子,别怪我不客气!”
他那股子杀伐的劲头把院子压得死死的,气氛冷得像掉进了冰窖。可他心里更清楚,光是吼还不解气,他要让这些人彻底记住。
“都出去!”他猛地抬起胳膊,指着门口,声音掷地有声,“吃饭的,聊天的,胡说八道的,全都给我滚出去!今天谁要不走,我让他尝尝大铁勺子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