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了，不约而同在门口汇合的王艾和阎世铎一同到了王艾入驻的多尔德酒店，就今天颁奖典礼尤其是庆功宴上的事情碰一碰。在申办世界杯这件事儿上，王艾不算是一个普通的国脚或者国家队队长，甚至都不算是阎世铎领导下的足协中层干部，而是“世界杯申办小组”的主要成员。
哪怕他多数时候是以吉祥物的状态存在的，但由于他的地位太高、影响太大，所以很多事都不能避着他。
“你要去拜仁慕尼黑吗？”阎世铎喝了一口茶水，坐在王艾的房间里，放松的道：“看你和贝肯鲍尔聊了很久，还很开心的样子。”
王艾点点头：“我和陛下认识好多年了，他对我、对图宾根青年有很大帮助。没有他图宾根青年能不能存在还两说，所以他无论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认真考虑。”
“哦？真打算去？”
“嗯，有过考虑。”王艾回忆着：“当初在德国就找过我，这些年也说过不少次。只是我一直觉得时机不成熟，拜仁是很强大，但距离世界顶尖总是差了一点。不过，将来谁知道呢，没准两三年后我就在拜仁了。”
阎世铎皱着眉头想了想：“你的职业生涯流动性太大了吧？你今年才23，就已经换了4个球队了，而且还打算继续换下去？”
“我是超一流球星。”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言简意赅的道。
阎世铎失笑：“你还用跟我强调这个？”
王艾也笑：“您还是没太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球星分为两种，比如今天来的这23个里边，一种是我这种超一流的，一种是一流的。”
“嗯？”
王艾又想了想：“超一流球星主要是攻击型球星，比如大罗、小罗都是这种。职业生涯收获丰厚，不大担心退役后的生活。他们的特点是流动性大，一方面是争抢他们比较激烈，另一方面是他们也希望不断到更强大的球队去争取荣誉。这样他们退役后不论做什么，都可以有更丰厚的资本。”
见阎世铎沉默点头，王艾接着解释：“另一种是一流球星，主要是防守型球星或者比超一流球星差一些的攻击型球星。他们的收入和名望都不是顶流。到处流动虽然也可以，但根基不厚，一不小心就会衰落下去。而且他们退役后也没法和超一流球星竞争，不论是做主教练、解说员、评论员还是什么都差一些。所以对他们最有利的是在一个城市、一家俱乐部扎下根来，持久经营，虽然无法拥有全世界，但能拥有一个城市也不错。”
阎世铎眯着眼：“因此，他们的流动性比较差？”
见王艾点头，阎世铎又问：“我们职业化经验太少，所以有些事儿大家都不太懂。小王你一直在欧洲，你的脑子还好，还乐于思考，那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一家俱乐部不能始终保持巅峰呢？如果始终在巅峰，那你这样的就不用走了不是吗？不是可以一举两得么？”
王艾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拿过水杯喝了一杯白水：“我想，大概是资本主义体系下职业足坛的一种自我校正吧。比方说国际米兰，已经称霸意甲四年了，去年还实现了五冠王。在这个过程中，随着夺取冠军，俱乐部收入猛增，球员的收入也步步提升。但国际米兰的市场影响力有上限，开发的收入有上限，可球星的薪水没有上限。比如去年是冠军，那这个夏天我续约，得给我涨工资吧？明年呢？如果又拿到了欧冠、意甲冠军，是不是还得给我涨工资？不涨我就不续约。尤其是正在当打之年、表现还好、还稳定的球星，因为不愁卖，所以每年都要涨一点的。哪怕球队成绩一般，也要涨。”
阎世铎皱着眉：“就是说，上升阶段商业收入激增，能够冲抵球员收入增幅，投资人有足够收益。但达到顶点后，收入增长缓慢，或者停滞，而球员的收入还要增长，慢慢的就会变得赤字？投资人就会失去投资愿望，俱乐部财政就会支持不下去，必须重打鼓另开张？”
王艾点头：“对，所以要卖掉球员，这批球员到了新球队收入会猛降，甚至腰斩。原来巅峰的球队因为成员大变，所以战斗力下滑，但支出也大幅降低，甚至可以凭借前几年的声望扭亏为盈，保持盈利几年。然后再积蓄力量，重新来过。”
阎世铎叹口气：“此起彼伏，谁也不能永远强大，保持了联赛的竞争力，也不断推动足球技术提高，这套机制很理想了。”
王艾点点头：“我们的时间毕竟短，各方面机制不成熟，大家还都不大知道怎么玩，光把外表学的似模似样，可内里怎么回事儿还不大清楚。何况有些机制的运行也和当地文化、和长久形成的习惯乃至所有参与者的价值观有关联。反正人家毕竟是运行上百年，我们才十几年，还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个新的体系下，补课见效总要时间。”
阎世铎点点头：“所以你就要到处跑？反正你真正的跟脚是中国，中国球迷不大在乎你在哪一支球队，只在乎你的表现和为国效力？这样也好。”
“国际米兰现在已经是巅峰了，所以我估计明年不走，后年也会走。”
“拜仁穆尼黑吗？”
“可能性不小，还要看到时候拜仁的表现。”
阎世铎失笑摇头：“听起来狂妄的很，不过对你来说也有道理，你确实有资格挑挑拣拣，只要你始终保持目前的状态。”
王艾扬了扬下巴：“差一点也有人抢，我的进球效率降低一半，也是超一流前锋。而且我的两大技术革新已经是传奇了，哪怕我的进球效率再折半，豪门也会要我，哪怕冲我的商业号召力。”
阎世铎就笑眯眯的听着王艾的“吹嘘”，等王艾说完了才说了一句：“我今天和布拉特说的那些，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