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在边上听的满脸懵逼。
苏云雪尽可能的用埃文斯能懂的语言给埃文斯进行翻译。
“附子、白术、黄芪、西洋参——温阳益气,固护脾肾,振奋极度衰微之正气。”
“此为‘扶正固本’之关键,是支撑后续治疗的基础。”
苏云雪解释道:“埃文斯博士您可以把正气理解为对患者病情有益的东西。”
“在中医中,凡是危害到身体健康的,被称之为邪气,有助于身体健康的称之为正气,人自身的正气就是自身的免疫力可抵抗系统,扶正固本就是增强人体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
“茵陈、栀子、大黄、水牛角——强力清利肝胆湿热,凉血解毒退黄,此为‘祛邪’主力。”
“当归、赤芍、丹参、郁金、三七——活血化瘀,疏通肝胆瘀阻,兼顾止血。”
“茯苓、泽泻——利水渗湿,预防腹水加重,生麦芽——疏肝和胃,助消化。”
“灌肠方——峻下热结,通腑排毒,釜底抽薪,减轻肝脏负担。”
埃文斯听得更懵逼了:“中医不针对具体的病毒吗,只是针对邪气和正气?”
“苏医生你刚才说了,对身体有益的称之为正气,有害的称之为邪气,不需要区分的吗?”
“中医和西医最大的区别就是,中医是从整体出发的,以点断面,从整体论治。”
站在边上的文浩东顺嘴道:“而西医则是以点断点,从点论治,中医讲究的是整体,而西医讲究的是局部。”
“西医也是讲整体的。”埃文斯辩驳道。
“是。”
文浩东点了点头,道:“只不过中医的整体观更强一些,中医诊病靠的是药材的四气五味,用的是手法是泻实补虚.......”
“虚则补之,实则泄之,寒则热之,热则凉之。”
埃文斯张了张嘴,更懵逼了。
听上去简单,可问题真的这么简单吗?
不过这么几天,埃文斯已经发现了,中医确实是自成体系的医学,是有着完整架构的,和他之前的猜测不同
之前埃文斯认为中医就是落后的医学,靠中草药治病,就是碰运气。
“钟主任,西医的支持治疗是生命线,务必稳住内环境,为中药和针灸发挥作用创造空间。”
另一边,陈阳还在继续叮嘱着,这句话陈阳是对钟东阳说的。
钟东阳郑重点头:“放心,西医部全力配合。我亲自盯着他的生命体征和化验指标。白蛋白、血浆、凝血因子该上就上,营养支持做到位。”
楚高博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又深感压力巨大。如此复杂精妙的中西医结合调理方案,环环相扣,既大胆又谨慎,是他从未见过的。
楚高博心中暗叹:难怪钟东阳和陈阳敢接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方案既定,医疗中心如同精密的机器般也高速运转起来。
目前中心患者不多,叶国良的病情又比较特殊,叶国良的病房成了重点监护区。
静脉输液泵昼夜不停地输送着白蛋白、血浆和保肝药物。
文浩东每天准时来到病房,为叶国良施针。他的手法愈发沉稳凝练,下针精准。
针刺足三里、关元时采用烧山火手法的雏形,力求激发患者自身残存的阳气;针刺期门、阴陵泉时则用泻法,手法干净利落,意在疏通肝胆郁结。叶国良虽然虚弱,但每次针灸后,紧锁的眉头似乎会稍稍舒展片刻,腹胀感也略有减轻,这也让患者家属看到了微弱的希望。
埃文斯让自己的助理每天都盯着叶国良的化验指标的变化。
第三天:总胆红素(tbIL)降至 355μmol\/L,直接胆红素(dbIL)降至 285μmol\/L。凝血酶原时间(pt)缩短至17秒(INR 1.52)。白蛋白(ALb)升至30g\/L。最令人振奋的是,大便颜色开始转黄!
第七天: tbIL 280μmol\/L,dbIL 220μmol\/L。pt 15.5秒(INR 1.35)。ALb 33g\/L。腹水基本消退。叶国良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能主动要水喝,右上腹疼痛频率和程度减轻,食欲稍增。舌苔由焦黄厚腻转为薄黄腻,舌质紫暗稍减。脉象虽仍细,但沉涩感减轻,略见柔和。
第十天: tbIL 195μmol\/L,dbIL 150μmol\/L。pt 14.2秒(INR 1.18)。ALb 36g\/L。体重稳定,下肢水肿消失。患者能在搀扶下坐起片刻,与人进行简单交流。黄疸肉眼可见地变浅了。
“奇迹……这简直是奇迹!”
埃文斯看着最新的化验单,激动得声音发颤:“child-pugh评分降到7分,勉强进入A级了!凝血功能接近正常,这简直就是奇迹!”
楚高博看着数据,紧绷了十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中医的术前调理,功不可没!这为手术赢得了宝贵的机会和空间!”
“陈主任太厉害了。”
说着话,楚高博忍不住看了一眼边上的埃文斯。
这位外国专家这会儿的表情是最夸张的,明明患者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却比所有人都关心结果,看这会儿的表情,就好像患者是他亲爹一样。
“手术风险依然巨大,但我们已经把叶老师从悬崖边拉回了一步。陈主任,可以开始详细的手术方案讨论了吗。”钟东阳询问陈阳。
“嗯,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开个会,讨论一下手术方案。”陈阳点了点头。
就在叶国良在京都国际医疗中心调理的时候,叶国良的相关情况也传了出去,国内不少医院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京都国际医疗中心。
甚至国外的一些医疗机构也都关注着京都国际医疗中心这边叶国良的情况。
博格刚刚忙完,他的助理就把一份文件放在了博格的面前:“这是陈医生那边最新的情况。”
博格接过文件夹,刚刚翻看了两眼,眉头就是一皱。
“和威尔逊先生的情况类似,患者的具体情况甚至还要比威尔逊先生更为严重一些。”
“是的。”博格的助手道。
“嘶!“
博格吸了一口凉气,道:“如此情况的患者,手术风险要更高一些,即便是我们原本的团队再做一次,我也没有多大把握。”
助手并没有吭声。
“帮我询问一下陈医生,需要不需要帮助?”博格对助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