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了……怎么这么多？”
连通两镇的县道上，林清允眉头紧锁。纵使带了一层口罩外加头巾蒙面，依旧挡不住空气中散发的恶臭。早知道是如今这个场面，出发的时候她就老老实实待车上了。
“呐～这个给你，少喷点。”
夏含月递过一瓶香水，示意她往口鼻处喷，这是刚刚从后面的队伍里拿的。
从高空俯视下来，整个队伍分成了前后两波，期间相隔数十米。
为首的是由徐盛等一行头领和精锐组成的侦查小队，人数为十五人。其余的人员全部坐在卡车上远远跟着，这样一旦侦查小队发现、遭遇什么，后面的人都能有充足的时间作出反应。
不同以往的景象，在尸群路过之后，道路上满是因踩踏而死去或者残疾的活尸。经过几日的暴晒，不管死没死，倒在地上的这些活尸都已经严重腐烂，无数的蛆虫在骨肉间蠕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每当侦查小队路过旁边，被惊动的蝇虫就会瞬间飞舞散开，如同一片黑云般笼罩在众人上空。但好在这些蝇虫只对腐尸感兴趣，完全不敢靠近众人。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行进了两个小时后，众人顺利抵达了通往李村的岔路口，不过看到这儿的景象后，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一路走来，还只是道路两边的草地被踩平。但是到了这儿，放眼望去尽是坦途。尸潮踏过后，除了几颗还算粗壮的大树还屹立在那儿，周围的旷野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绿色的平地。以至于光是站在这儿，众人就已经能够看见远处的李村。
“不管怎么说，我们回来了。”
邢瀚拍了拍徐盛和吴祁隆的肩膀。看到已经变为废墟的李村，二人的情绪又开始有些不稳定了。
“你们过来看！”
另一边的夏含月正站在一地的白骨前，听到招呼，众人连忙赶了过去。
“少说得有一两百具。看样子也是踩踏而死的，不过数量这么多，它们曾经应该是在这里争抢什么。那边也有……”
密密麻麻的白骨数量极多，足足覆盖了方圆十几米的土地。夏含月正说着，突然又抬手指向了前方。
众人举目望去，发现百米开外，同样又是一大堆白骨。
夏含月走上前，来到白骨的中心地带。一番搜寻后，除了一地的碎衣物，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在这么多活尸的争抢下，原本被争抢的东西估计早已成了碎片。
“看来，那群人曾经在这条路上丢了什么东西吸引活尸。看这效果，十之八九是血包无疑了。你们曾经还说过他们杀了同乡是吧，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杀他就是为了放血制作血包。”
不亏是警察系统出身，仅通过现场和零星的信息，夏含月就已经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
不过这时候众人并没有夸赞她的心情，李村遥遥在望，他们已经恨不得冲进去了。
“现在还不确定尸潮的动向，我们先去青汶镇看看，大部队就留在这，等确定不会有危险，我们再一起进去。”
众人的心情，夏含月也能理解，说实话她也想现在就进去。但是她更清楚，不把危险排除掉，他们贸然进去的后果就是再被追杀一次。
众人也拎得清轻重急缓，听到她的话纷纷点头。在徐盛掏出对讲机，命令后面的幸存者原地等待后，他们便继续向着青汶镇的方向前进。
一个多小时的后，众人终于看到了路上开始有活尸出现。而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已经能看到青汶镇，目测只有一公里不到了。
视线中的活尸三五成群，数量不是特别的多，这样天气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它们闲的，而是为了啃食路上的尸体。在活着的时候，活尸之间偶有打架和争斗，但很少会同类相食。可一旦死去，就不一样了。
那些腐烂生蛆的肉对于它们来说，虽比不上人肉，但也胜过其他大多数食物。
视线之内，前后加起来只有三四十只活尸，因为吃得太多，这些活尸的肚子高高隆起，就像是孕妇一般。
相视一眼，确定彼此做后准备后，夏含月轻轻敲了敲路边的护栏。
“铛～”
突兀响起的声响惊动了活尸，它们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尸体，扭头朝众人这边看来。可在它们茫然地打量了一遍后，没有发现找到众人在哪，就又低下了头。
“这些家伙，越来越不好骗了。”
夏含月无奈吐槽了一句，随即继续轻敲。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之后，才有两只活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那模样，众人怎么都觉得是一脸的不耐烦。
这一次，活尸们终于找到目标了，那是一群躲在奇怪草丛后边的人类。
“吼～”
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两只活尸一把就扔下了手中血淋淋的器官，伸着向众人扑来。足以见得，它们对人肉是有多么的偏爱。
而剩下的那些活尸，在听到吼声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朝这边扑了过来。
“噗噗噗噗……”
钢筋、锤头的攻击接踵而至，这些活尸在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内就被众人屠杀一空。
“运气不错，没有进化型活尸。”
捡起地上临时制作的遮掩物，夏含月将染血的钢筋在活尸的尸体上蹭了蹭。
清理完这批活尸，众人继续前进，在随后的时间里，他们又击杀了好几批，总数近百的普通活尸。
在青汶镇外的弯道处，众人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因为过了这个弯，没有昔日茂盛的草丛掩护，他们将直接暴露在尸群的视野当中。
“没必要继续了，不出意外的话尸群应该在青汶镇安家了，在青汶镇的食物被吃完前，它们不会离开的。”
炎炎的烈日活尸也同样不喜欢，因为这会加快它们体内水分的蒸发，这个时间段大街上基本是看不懂多少活尸的，它们都躲在建筑内或者一些阴暗的角落。但从众人所能看到的活尸来判断，尸群转移到青汶镇是无疑了。
确定了这一点后，众人开始原路返回，因为不用担心前方会出现活尸，他们仅仅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和大部队汇合了。
“走吧，回村了……”
……………………
入夜时分，一个个火把在村子周围被点燃。
在一片衣冠冢前，幸存者们垂头而立。这里已经寻不到死去同伴的尸骸了，有的只是一地分不清归属的白骨。就连周木凡那挂在外墙上的半截身躯，都不知了去向，只留下一根染血的钢筋在那儿。
“逝者已逝，我们什么都挽回不了，我们能做的唯有活下去，连同你们的份一起活下去。”
默哀结束后，徐盛来到周木凡的墓碑前，给两个杯子倒上酒，随后一一喝完。
转眼望去，大部分的幸存者都来到了各自熟人的墓碑前，或说着话，或喝着酒，或抽着烟，亦或痛哭流涕……
“哥哥，小宝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吗？”
站在四个略显矮小的墓碑前，杏儿牵着秦枫的裤腿，有些哀伤的问道。这话一出，边上一直强忍泪水的几个幸存者，瞬间就崩了，眼泪哗哗得往外流。
这是杏儿仅有的几个同龄伙伴，也是那几个幸存者十分照顾的小孩。可惜他们三个死在了李村，还有一个死在了山里。
秦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缓缓抬起头，努力不去看四周的场景。但那犹如实质的悲伤，却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