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不宁，心绪乱飞，原本觉得还算悦耳的音乐，此刻却倍感嘈杂，直吵得人如坐针毡。
就连柔和的灯光，都变得那么刺眼。
没有什么连贯的想法，柳智敏只想赶紧回家，回到自己的那间小卧室里，钻进被窝，蒙住脑袋，隔绝整个世界。
只可惜，理智和家教制止了这种冲动，起码，也要等到裴真仁从化妆室回来。
真的是，早就告诉她最好稍微缓一缓，不要刚吃完排骨汤就马上吃冰淇淋，非不听，这下好了，肚子不舒服了吧……
——怎么那么久还不回来啊……
度日如年，迫切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柳智敏摸出手机，打开Showline，“漫无目的”地胡乱点着。
水润的眸子表面，印上了手机屏幕的五彩斑斓，却无半点色彩，可以染进苍白的心湖……
然而，渐渐地，“漫无目的”，稍微变了点味道，【IU】的信息和照片，填满了整片Showline的信息界面。
新闻，行程，分析，广告，称赞……
眼神愈发散漫，不知是不是手机荧光的映衬，柳智敏的脸颊，宛若许久不曾见过阳光的吸血鬼，带着一种病态的剔透。
很是忽然，一条2012年的“旧闻”，跃入了柳智敏的视野，犹如按下了开关键，打破了大脑神经的凝滞，思维的火花，再次接连闪耀起来。
……
万事皆有痕迹，互联网和公众人物的，尤为深刻。
而【IU手滑事件】，似乎已经成为了【IU】职业生涯中无法避免的一段逸闻……
尽管【IU】本人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件事就是了……
……
时隔多年，早有好事者将“IU手滑事件”的前因后果和后续采访中事件主人公的相关特征信息整理成册po在一起，极大程度降低了后来者查询本事件的信息汲取难度。
就好比，此刻的柳智敏。
“大叔……”
“2007年就认识了……”
“和姜珠妍一起创业……”
“Showline高层……”
“和人气女团前辈初恋交往……”
这些特征的指向性，在知情人士眼里，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就差直接报护照号码了。
柳智敏都不用再去搜集什么佐证，仅凭直觉，就可以确认，当年事件的男主人公和今天那个说“自己和IU是正在交往关系”的人是同一个。
只是，结合今天的信息，再回头去看当年，就会发现，这里面满满的槽点。
尤其是那一份声明，遣词用句，皆是心机，与其说是在说明状况，倒不如说是纯粹在给当时的那位人气前辈现任添堵。
也不知道LoEN怎么会放任这样一篇东西发出来。
柳智敏都有些难以想象，如果声明中所言都是事实，牛宇一和IU那个时候还没有在一起，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有这篇声明，当时人气前辈现任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一切的。
易地而处，换做是她，柳智敏觉得自己肯定接受不了。
但是，IU要的，不就是一个“接受不了”么？
……
还有，今天，是不是也代表着，这样一份“接受不了”，并非她的臆想，而是变成了……一份既定事实？
……
裴真仁有点诧异，明明只是去了一下化妆室，怎么感觉和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沧海桑田的感觉。
分明走之前柳智敏状态还好，虽然看见了IU貌似有点不开心，但这都是正常的，青春本该如此。
可一回来，就看见柳智敏咬着手指，话也不说，直愣愣地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
并且，脸上带着裴真仁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神情。
……
“智……智敏呐，你……你的表情……怎么这样？”
……
略带小心地凑到了柳智敏身边，将目光投向手机，裴真仁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带给柳智敏这么大的影响。
“没，欧尼身体不太舒服，让我回去的时候给她带点药。”
察觉到了裴真仁的动作，下意识地，柳智敏熄灭了屏幕，并附带上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哦……”裴真仁没有再多问什么，瞄了一眼楼下吴赫和李知恩的互动，提议道，“智敏，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走吧？”
“嗯。”柳智敏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背包，站了起来，“我们走。”
……
夜色已深，却并未影响到首尔璀璨的灯火。
柳智敏和裴真仁家在同一个方向，直线距离也算不上远，便结伴一同搭乘地铁回家。
车厢内，刚刚结束加班的职场人士抱着公文包，倚着座椅靠背，脑袋后仰，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就这么睡着了。
又或者，只是沉默地低头看着手机，完全丧失了与外界交互的内在驱动力。
晚班的地铁，映照出了这座城市的另一面，没有光鲜，没有靓丽，更没有刺激和欲望。
有的，只是冷冰冰的现代社会底层运行逻辑。
柳智敏和裴真仁的运气不错，找到了座位，不必一路站着回去。
依偎在一起，肩膀有了支撑，心灵也宛如有了依托，蓦地，柳智敏开了口，“真仁呐……”
“嗯？”知晓今天的柳智敏确实有些辛苦，裴真仁的嗓音蕴含了极大的温柔。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并不想透露太多细节，却又按压不住倾诉的欲望，迫于无奈，柳智敏只能用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作为交谈的开场。
“嗯。”裴真仁并没有就这个开场调侃些什么，仅是安和地倾听。
“她从小就很喜欢大她好几岁的邻家oppa，但邻家oppa一直把她当小妹妹，后来她长大了，想办法成功挤走了邻家oppa正在交往的初恋，自己和邻家oppa在一起了……”
“你觉得，她的做法对么？”柳智敏抿了抿唇，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朋友的做法对不对……”裴真仁盯着柳智敏的眼睛看了几秒，回答道，“但我确认，那个邻家oppa的为人，不止虚伪，还是一个人渣和混蛋。”
“如果我是你朋友，我就会劝她，离这种人远一点，因为他如果能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初恋，就一定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放弃她。”
裴真仁说得语重心长，柳智敏却觉得裴真仁是不是误会了一点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智敏顿了顿，“真的是一个朋友。”
“嗯嗯，我知道的，一个朋友。”裴真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画蛇添足道，“没说是你。”
“就是啊，我在想，感情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么？”柳智敏叹了口气，跳过了这个注定没有结论的插曲，“这么又抢又耍心机又用手段得到的，真的会幸福么？”
? ?刷东北小视频刷多了，打字都带上口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