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辆开进了软件园，停在前沿科技公司的门口，林俊峰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能随随便便扔出四千万，甚至原本准备花费一亿三千万收购他们公司的公司，会坐落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难道不是汉中市的企业孵化园？
企业孵化园，难道不是中小型企业的聚集地？
一个随随便便能扔出上亿资金的公司坐落在这里……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对。
王烁拍了拍林俊峰的肩膀，让他不要发呆，然后下车。
“这次真是谢谢二位警官了。”
警官？什么警官？刚下车的林俊峰抬头，就看见王烁正跟两名男子说话。
这不是王总的保镖吗？
“不用谢。”一名男子摇头道：“我们也只是在执行命令。”
“那也要谢谢。”
王烁摇了摇头，对着柳叶眉道：“柳姐，你一会定几个外卖，犒劳一下两位警官。”
柳叶眉点点头。
犒劳……用外卖？
林俊峰觉得自己有些凌乱。
这逼格骤降啊好不好？你收购我们厂时候的那种霸气呢？你给我技术资料时候的那种自信呢？你让我给你打下手时的那种胸有成竹呢？
还有这公司地址……是怎么回事？
虽然林俊峰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作为一个资产起码得数十亿的公司来讲，这地址有些太过寒酸了吧？
这一刻，原本被林俊峰压下去的念头又重新冒了出来。
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林俊峰正在反思，柳叶眉的声音传来。
“林总，请进吧。”
林俊峰回过头，发现王烁已经进入了办公楼里，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上不上当，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合同已经签订，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就连留着翻盘的老婆本都已经支付出去，这回是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不成功……便成仁！
三楼。
王烁刚一进门，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欢迎您回来，先生。”
“王总……这是？”
跟在王烁身后的林俊峰诧异道。
“这是公司的人工智能助手，它叫零。”
柳叶眉淡淡解释了一句，除了对陈欣和王烁之外，她对其他任何人都是很平淡的。
“零？”
林俊峰更诧异了，专门搞一个人工智能助手，有什么作用吗？就目前他用过的人工智能助手的技术水平，他想不出除了播放音乐之外还能干什么。
甚至就连交流都十分费劲。
“对，零。”王烁笑道，“零”仍然是他目前的工作重心，也是他十分得意的作品，暂时没有之一。
“零是我们公司的基础核心智能，以后许多工作都需要它的帮助。”
林俊峰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靠人工智能工作，不是要坏事？
看得出来林俊峰的疑迟，但王烁并不想去解释，要是每一个进入这间办公室的人都需要自己解释一遍，那他还不累死。
“零，韩小鑫这几天在做什么？”
“韩小鑫的活动轨迹已为您显示在屏幕上。”
王烁看了看，皱了皱眉，韩小鑫仍然待在原地没有动静。
这家伙，不会出事了吧？
“他还活着么？”
“根据韩小鑫最近的通话及活动记录显示，韩小鑫状态良好。”
那就是还活着呢？
几天不挪地方，窝在房间里？
想到自己看到的信息，王烁微微有些无语，他大概知道韩小鑫是去干嘛了，看现在这情况，情况应该不容乐观啊。
“零。”王烁吩咐道：“如果韩小鑫请求帮助，在不超过五级的权限内授权你准许帮助，将帮助事项及结果即时反馈给我。”
“好的，先生。”
林俊峰愕然望着这一幕。
这么丝滑的吗？
还有王总的那些话，这智能真的能听懂？
怕不是骗我的吧？
看了看旁边的柳叶眉，却发现她似乎没什么表示。
这代表什么？这个公司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人工智能辅助了？
但问题来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工智能，或者说如果真的有公司发布了这样的人工智能，如何还会籍籍无名？自己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陈俊峰有些疑惑，但现在明显不是疑惑的时候，因为王烁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他。
“林总，我们现在来正式谈谈吧。”
王烁微笑道。
“关于你入职后的事务和安排，最重要的是，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
……
在王烁正和林俊峰聊未来的时候……
东海市，原俊峰科技有限公司，生产车间里。
几名工人也坐在一起，畅聊着人生，不时发出轰然大笑。
在他们不远处，年轻的赵城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眼前的设备，往常他还会拿个笔记本写写画画，今天却是拿着手机，摆弄一番，就不时看上一眼，然后再认真的调整一番。
“我说赵城。”有人喊道：“何秘书都通知停工了，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和我们一起聊会天。”
“没时间。”
赵城随口回了一句，手上却是丝毫都不放松。
“你就天天这个样，谁都没你忙。”
说话的人笑了一声，也不再理会赵城，转头和旁边的人继续自己未完的话题。
“你们说，这次林总去新公司的总部，会有什么结果？能不能重新回来带领我们？”
“这谁知道？”另一名工人摇摇头：“谁也不知道新公司的总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人家是个大公司，空降一个领导，你还能找上去讲道理不成？”
“这可说不好，没准我真去了。林老总对咱们不错，要是就此一蹶不振，那就可惜了。”
“这些事情不是你和我能操心的。”一名工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想知道，新老板会不会遣散我们，如果遣散了，我该去哪里找工作。”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这是大家共同担心的问题。或者说，现在还在厂里的三百来人，没有谁不担心这个问题。
这年头，钱不好挣啊。
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谁知道哪天才能找到下一份。
况且就算能找到工作，能不能拿到现在这个薪酬也是个未知数。
这惆怅的人生啊。
这一刻，众位工人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赵城，有些羡慕。
即便再辞人，像赵城这种既年轻，又有学历本事的人，也是不会被抛弃的，更何况，这小伙子还如此的认真好学。
而赵城却没时间理他们。
他盯着运作起来的机器，看着渐渐堆在篮子里的物料粒，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等不到物料粒堆满，他就急忙抓起一把，装在袋子里，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厂区。
拦停一辆出租车，赵城喘着气道：“师傅，去高分子材料研究开发中心大厦，麻烦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