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越想越生气,手攥成拳,猛地敲击桌面,又愤愤的道:“埋伏在夜王府的内间药僮死了,眼下想重新安插新人手入夜王府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容易了。”
新上任龙杖卫首领的徐庚见龙颜震怒,出声劝龙体为重,圣上息怒啊!
其他一众以董存为首的心腹大臣,也跟着劝阻震怒的帝王。
可是劝说安慰又有什么用呢!
那早已被夜王蒙蔽在鼓中许久的皇帝,根本听不进去安慰。
另外,在暴怒之余,他那混浊的脑子总算是有了更深一层的思索。
联想到这段时日夜萧寒做了诸多大事如北上查案,如打压杀手组织;又在寿宴高调亮相谈及腿疾与报复事件,又上早朝议国事政事;又在月夕宫宴上对自己暗暗谈及到一些旧事,如他的腿疾是云沐九一人治好,如他的身子早就痊愈大好只是懒得外泄消息…
此时此刻,郝连帝终于察觉到了一些夜王有意透露的一些惊人事件。
原来,他还有许多大事都是被夜萧寒瞒着的!
一则,之前夜萧寒高调请来邬神医父女入府诊治的所作所为都是幌子!
当时他派人去找邬神医父女入宫,却得知邬神医父女早已离开,他派人好多人出城追踪卫松和卫柏这两支队伍,结果根本找不到邬神医父女,还在京外地区损失了一大批自己的精英隐卫。
其实,邬神医父女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云沐九!
而他千方百计设计邬神医父女以此谋害到夜王夫妇 ,这一计根本不可行!早知,不如先除掉云沐九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惜了!
二则,恐怕当时他的人在郊外遇见的神秘黑袍男人,就是夜萧寒化身的人吧?
那人功夫极其高,不但打伤一众禁军与龙杖卫,更是火烧了他们的营地,一如近些日子夜萧寒毁了龙杖卫的营地。
……
“可恶!”皇上越往前想着,越觉得不对劲,心中滔天的愤怒情绪更是越来越汹涌!
“好皇弟,你瞒得朕好惨啊!”皇上心口抽痛,一张脸满是怒气。“偏偏朕还找不到实质性证据去证明你暗中做的所有事情!”
“莫非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朕后知后觉一切,却又无处问责,无从发泄!”
“噗!”鲜红的血液飞溅在空中,与那悬浮在光柱中的浮尘交织,渲染出一种惊悚又寂寥的氛围。
“皇上!”大臣和太医们吓得叫得撕心裂肺。其中的石太医心惊,暗自道:皇上可别现在就死了啊!
…
清轩殿,在月夕宫宴上表现不错的七皇子正一派意气风发的架势,淡淡听着苍风汇报有多少大臣正想与七皇子这边接触相熟着。
夜楚枫的表现越来越好,也吸引了一帮想要看好的他的人站队。独属于七殿下有的一份荣光与高潮,也是渐渐地来临了。
可夜楚枫却没什么大的反应,没有欣喜如狂,也没有惶恐不安。他仿佛还是从前的纨绔皇子,保持着那副宠辱不惊的态度。
这时,有内务府新拨来清轩殿的太监来报,皇上吐血晕倒了。
夜楚枫冷冷勾唇,一挥广袖,不紧不慢地朝着皇上寝殿的方位而去。
…
十公主府邸,季灵公主双手捧着小脸,手肘抵在支开的木窗前,一张温婉可爱的小脸满是凝重之色。
话说,这一场月夕宫宴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事情,最开始只是奔着能够参加节日宴会的好玩心思而去,尤其是能在宴会上与沐九那些好友见面聊天。然,从她在夜王府首次与凌家两位公子正式见面相识之后,她对这场月夕宫宴便有了不一样的寄托心思。
如云沐九之前所说的那样,月夕宫宴的确是季灵公主能够进一步与凌家两位公子深入了解的机会。
季灵公主也抓住了这个机会,虽然宴会上情况多变局势复杂,虽然很难寻得恰当的时机,但她还是在宴会的后期找到了一个机会。
那时候大家都出到太和殿的外面看烟花,季灵公主也出去了,她看了眼凌炽野所站的位置,还没有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被白燕双和右洛妍给推了出去。
一大步迈了出去,便再也不能收回来了。
季灵公主硬着头皮,上前与凌家两位公子打招呼,两人也有礼地回应了。凌星牧不知怎么想的,主动离开了,就留下他的大哥对着季灵公主一人站着。
再接着,就是季灵公主开口向凌炽野道谢的场景。
“多谢凌大公子,你送的我的北界古玉很漂亮。”
她没有好意思说出口,那块古玉她非常喜欢。
凌炽野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公主喜欢就好。等我回了北界,有机会再为公主寻来新的好玉。”
在漫天烟花绽放的前夕,两人就着“玉”这一话题聊了下去。
“砰!”骤然一响。
许是心有所思而没有反应过来,季灵公主吓了一小跳,微微蜷缩着身子。还没有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凌炽野那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在了她的身边,面带一丝关切地俯视着她。
凌炽野的上方天空,无数的烟花正在绽放,季灵公主耳畔听到响亮如雷的烟花爆炸声,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可怜小白兔。
晚风徐来,裹着强烈的寒意,火药的呛鼻味道也在风中刮来。凌炽野一袭高大威猛的身躯,正直直地挡在季灵公主的面前。
季灵公主愣了,不知所措地回视着凌炽野。在爆炸声中她听不到对面这男子在说什么,只能努力盯着男子的嘴唇,动用自己那不怎么熟练的读唇语分析能力。
季灵公主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凌炽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凌星牧的一双漆黑眼眸也朝这边看了过来…